:还是发生了
“陈方,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朝会上又不见你谏言,在朕要与众爱卿举杯邀月时来禀告!来人!”
为了皇家颜面,这件事也不该让他再这胡闹。陈方冲上御前的时候,李玉梧的心就紧揪起来,好在有父皇在。
“臣有一信,乃镇北候世子威胁臣,要臣的表弟杨柳县的县令帮忙处理赈灾粮,那粮就在黄刺史的秘密粮仓内啊!依臣拙见大坝倒塌的真相,定是镇北候世子亲自联合江州刺史黄明,吞食了修建大坝的钱款啊!”
“臣有罪,臣不该将表弟顶替考生当上县令,但母命不可不从啊!即使是林世子以此事要挟,臣也万不该与朝廷蛀虫同流合污,故今日冒死谏言!”
事情还是发生了,李玉梧被惊到了,俩手紧紧抓着案沿,按下想抽身逃离的冲动。但事情尚未牵扯到她,还是不要太激动为妙,不然会有心虚的嫌疑,先压下再说。
“陈大人,您就光靠嘴巴说啊,三言两语就把脏水泼到本宫的未来驸马身上,你这不是要拉驸马下台,是在打本宫的脸啊。”李玉梧按下心中不安,淡定开口道。
“口说无凭这道理大人还是懂的吧,你这上下嘴皮一碰就要父皇为你做主,很难不怀疑大人您还别有用心啊。”李玉梧喝着茶,做出一副维护驸马清名的态度来,这镇北候府必定是不能想查就查的。
“臣让贱内揣着书信赴宴,如今却毫无消息,必是遭奸人所害。贱内与臣生死同心,她要是出了什么事,臣也撒手离去罢!”
语罢直直向御前雕龙高台撞去,温热的血洒在大殿上,也飞溅进李玉梧的茶杯里,脸上沾染着血珠折射她吃惊的神色。
舞台上的舞女甩着水袖惊叫着跑下台去,宴会上的众官员也被此情此景惊得愣神,陪同的家眷更是缩在他们身后。有的孩童惊吓过度,呜哇哭出声来,小太监领着奴仆将惊吓过度的女眷孩童都领了去偏殿休息。
未来驸马镇北候世子林文卓只是呆坐着盯着触台倒地的陈方,表面看着镇定自若,其实他是吓傻了。不明白为何突然这件事会与他有关,浑身像是被水兜头淋下一般,冰冷且麻木,嘴也像蜡灌注,喃喃着讲不出话。
果然是软包一个,李玉梧感叹道。
前世她被禁足,林文卓被请到刑部问话,刑部先是晾着他让他内心崩溃,后来只是在刑具前一坐,还没开始用刑就哆哆嗦嗦全部承认了。还把事情全撇在自己身上,后来人证物证一件一件被爆出,就算李玉梧极力辩驳,天子又恐有包庇天家子女的嫌疑,只能按疑案压下处理了。
李玉梧被禁足了,想等过段时间风头过了再解禁,却又不想李坤重病,解禁一事又被拖了一年有余,直到和亲才再从荣华殿中出去。
“圣上,陈大人冒死进言,此事可能有着重大的内情啊!且陈夫人还怀有身孕,却是迟迟未出现,再慢恐怕会一尸两命啊。还请殿下重视!”一官员站起来拱手道,其他官员也大小声的附和着。
李玉梧听及此,向梅见看去,梅见一个了然的眼神,假意端走茶水默默退下了。
“禀告圣上,陈大人气息微弱,情况颇为棘手!老臣现在就将陈大人带到后殿治疗。”第一时间上前的太医已经按住陈方噗噗冒血的额头,鼻息已经十分微弱,几针定住几道穴位止住流血,才命人将陈方带到后头去治疗。
“镇北候,你怎么看。”见事态暂时控制下来的李坤淡然道,浑厚的嗓音回荡在凉凉秋风中。
“圣上,正如公主殿下所言,仅凭陈大人言语就要将世代清明的镇北候府众人钉在耻辱架上,老侯爷会是如何想法呢。”镇北候脸上带着毅然的表情起身拱手道。
“是…是啊,圣上,臣万万不敢参与丧尽天良的事情。不对不对,定是诬陷,查。。。要查的,咱们镇北候府定是干净的。”林文卓也打起精神来,这莫须有的东西,查了就知道了,肯定是没有的。
“堂堂镇北候府,不怕小人的三言两语,愿圣上查明还镇北候府清白。”镇北候有些愤然的撇了一眼世子,有些无奈言道。
“好,既然如此,金吾卫去查吧,朕在这等你们搜查的结果。”天子发言。
小公主听着额上青筋都要爆出了,一个软包一个蠢货,人家如果不是准备充足,又怎么会言之凿凿栽赃。林文卓期盼的目光还屡次看来,期盼她能再维护两句,但是李玉梧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能等着事态往前世一般发展。
殿上众人神情各样,丝竹声也停了,劝酒声也没了,圣上也默默啜着茶,在这应该是欢声笑语,举杯邀月的节日,众人却是正襟危坐。
梅见上前递茶,微微摇头,看来外面封禁了,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