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丢脸丢大了吧。”
她那位想象力丰富的舍友,还真是给她准备了一整本的故事会。
程音满心惦记着女儿,没工夫搭理神经病。她想赶紧跑下去救火,但别说参赛了,她此刻连路都走?不?了,脚踝怕是扭伤了,一落地就钻心地疼。
大屏幕上,她家小姑娘已经红了眼圈。
赛事组当然不?可能无穷尽地等?人,广播三次无人应答,便宣布了006号选手弃权。
裁判上前去拉程鹿雪,试图让她离开赛场,小女孩人站着没动?,金豆子已然掉了下来。
程音颓丧地靠在了出口?通道,风吹着她浑身?发冷,这是一片太阳完全照不?到的阴凉地。
忽然,满场哗然声起。
程音疑惑抬头,然而从她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对面的大屏幕。
屏幕上,赛场上所有人都抬着头,表情十分?诧异,鹿雪的眼睛越睁越大,脸上的悲伤之色烟消云散,像是被忽然升起的太阳照亮。
发生了什么??
场内所有人,除了程音以外,都亲眼目睹了正?在发生的事。
坐在董事长身?边的男人,忽然起身?离开座位,走?到了主席台的边缘。
这儿离赛场最近,半悬于看台一侧,距场地有一米多?的高度差。于是所有人眼睁睁看着柳世那位素来做派儒雅的季总,就这样直接单手撑地,翻身?跳下了主席台。
帅是帅极,惊也惊呆。
此时程音也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因为季辞已经在满场的哗然声中走?进场地,进入画面,她可以在大屏幕上看到他了。
只见他笔直地走?向?鹿雪,弯腰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一只手的食指屈起,擦掉了她滚落的眼泪。
“舅舅。”鹿雪小声叫季辞,有点不?好意思。
舅舅个儿太高,她被他这么?抱高高,连站在后排的人都能看见她在哭了。
“对面有个摄像头,正?对着你的脸,”她那没心没肺的舅舅竟还继续戳她,“你再哭,就要?上电视了,全市人民都能看到。”
鹿雪惊恐地瞪大了眼。
她抓起季辞递给她的纸巾,响亮利索地擦干眼泪、擤了鼻子,一出溜回到地面。
“我们快点去比赛吧,你会毛毛虫竞速吗?”她紧张地问。
“我什么?都会,”季辞自大地答,“走?吧,小姑娘,让我们去拿几个奖牌。”
他接过她刚擦完鼻涕的纸巾,毫不?在意地塞进了西装裤兜,然后抬起长腿,跨坐在彩色毛毛虫上,在满场震惊的目光中,对程鹿雪拍了拍手掌。
“过来,宝贝。”他神态自若道。
程音被尹春晓寻到,搀扶着回了看台。
她整个人处于一种过载之后的空白状态,眼睛在看,耳朵在听,大脑却不?肯接收信号,滋滋地充斥着杂音。
王组长和小神婆在轮番问她问题,可她并没有答案,她也不?知道季总为什么?突然出现,激情投入了可笑的幼儿园大班竞技项目。
“可能是,为了塑造企业社会形象。”程音喃喃。
“那这形象也太……”尹春晓看着赛场上那一对配合默契、大杀四?方的亲子档,“天伦之乐了。”
尹春晓转过头,一旁的摄像师已取完了全景,周跃跃正?拎着话筒往出口?通道走?。
“我就说吧,这种人,天天想着攀高枝儿。”周跃跃的嘴巴拧成了M型。
“也不?可能真的娶回家。”姜晓茹也不?痛快。
她想的是,同样都是不?能过明路的关系,怎么?程音就能搞到这种好货,年轻英俊头发浓密,肩宽腿长腰腹有力。
这二位不?痛快,尹春晓可就痛快了,冲着这俩的背影又丢了一把沙子。
酸鸡变成了柠檬酸鸡,酸去吧!
鹿雪玩得也很痛快。
她老舅没骗人,真的擅长一切项目,杀得对手片甲不?留,她现在都有点担心,会不?会自己拿到的奖金太多?,最后所有的助学款项都由她来捐出。
那她每天光给那些大山里的小伙伴写信,都能写到半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