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辞的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温柔的呢?大概是?发现?她在流泪。
委屈是?一个种子,如果养料充足,生长的速度必然出人意料。
这个吻对于程音来说,并非想象中的得偿所愿和美梦成真,而是?十多年的颠沛流离和孤苦无依。
冲击来得太剧烈,她用理智封印住的过往,被他毫不节制的深吻所击破,窖藏的委屈翻涌而出。
三哥,这些年你在哪里,在做什么,现?在的你,又在吻想象中的谁?
她非但委屈,而且嫉妒。
程音汹涌的泪水让他按下了?暂停,季辞轻轻捧住她的脸:“怎么了??”
真实心?境难以袒露,程音痛彻地哭诉:“你弄疼我了?……”
是?很疼,嘴唇肿胀,可能被他咬破了?。他抱着她转了?个方向?,在灯光下检视她唇角的伤口。
“对不起……”他忽然再次俯身吮吻,这一次,吻得温柔而小心?。
像捧着冬天最初的一场雪。
程音哭得更凶,仿佛要把多年的情绪一次性清空。
跟一个失去理智的人如何计较?不过是?借一个契机,借一方出口,借一场不知属于哪位幸运女?子的春梦。
他沉默地将她抱在怀中,一次次轻揉她的头发,摩挲她的后颈,如同安抚一只?应激的猫咪。
久违的避风港重新降临,程音精疲力竭,在啜泣中沉入了?睡眠。
……
醒来时是?凌晨两点。
梁秘书总算重新上线,发现?了?自?己的工作疏漏——季辞前日特?意与他叮咛,最近他身体欠佳,可能会有?症状出现?,叫他晚上都警醒些,盯着点手机。
梁冰睡得熟,采取的方式是?睡前多喝水。
三更他起夜,眼睛瞄到屏幕上无数未接来电,梁秘书当场吓醒。
季辞的门卡他有?,瞬移至隔壁房间,滴的一声响,门开,惊起了?沙发上亲密依偎的一对人。
梁冰眼皮一跳,根本没敢定睛细看,立刻把门重新合上。脑子里却难免过了?一道——
他老板这腹肌,简直能进?美术学院当人体模特?。
难怪工作起来仿佛有?铁打的意志,人家首先?拥有?一副铁打的身体。
……就是?辛苦了?他音姐。
一分钟后,程音敲响了?梁冰的房门。
她站姿端正,神情严肃,马尾梳得一丝不苟:“季总突发急病,找你没找到,打了?我的电话。”
嗯,是?说正事的氛围,如果她眼睛没红肿、嘴唇没破皮的话。
梁冰尽量做着表情管理:“啊……那你给他吃药了?吗?”
“吃了?,但出现?了?心?跳骤停,救回来了?,这种情况以前发生过吗?”
梁冰有?些惊:“是?有?过,短暂的几秒,我叫了?急救,后来被狠狠批评……你没让其他人知道吧?”
“没。要紧吗?需要去医院吗?”
“之前反正没出什么问题……”
“他病发后,曾出现?过精神问题吗?神志不清,幻觉,谵妄。”
“也有?过一两次,不多,会说点胡话。他刚说什么了??”
……胡话倒是?没说,但胡事办了?不少。
程音抿了?抿唇,没再多言,只?道他目前状态平稳,按照梁冰的之前的经验判断,那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你今晚,陪着他吧,观察一下情况,”程音建议,“我先?回去了?。”
梁冰很想说,他感觉他们?季总,可能并不希望由他来陪夜——早上睁眼发现?枕边人是?小梁子,这起床气得有?多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