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峰回路转的,赵静姝突然来了兴致:“是谁?”
林溪玉见女儿一脸看热闹的表情,心定了不少:“王安的女儿,王珺瑶!”
赵静姝歪着脑袋想了想:“王安?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林溪玉神色有些不自然:“太原王氏的族长,他女儿自幼就被送入宫中做公主伴读,比起你来,要文静不少,人长得。。。虽没有你漂亮,但是棋琴书画却是样样精通,当年我入宫时,亲眼见到她与二皇子琴箫合奏,两人眉目传情,颇有一些情意在其中。”
“王家可是世家大族,即是族长之女,那与二皇子可谓十分相配,陛下又为何要我入宫相看?就因为我爹手握重兵?”
“陛下如何想,我们也不好猜测,反正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二皇子妃不是你就是王珺瑶,你若不想当这个皇子妃,待会儿见了陛下,表现得自然一些就行。”
赵静姝额头三根黑线,什么叫表现得自然一些,就能落选?她的性子有这么讨人厌吗?
林溪玉见女儿撇着嘴巴,一脸不悦,笑道:“二皇子喜欢的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这几样,你可会?”
林溪玉唯恐女儿觉得被比下去了,硬要争一口气,忙道:“不过,你除了这四样东西不太会之外,别的都没得挑!””
赵静姝脸皮也厚:“也是,我啥都会,就这四样不太擅长!”
到了皇宫,赵静姝为了不给爹娘丢脸,低着头,安安分分的跟在娘亲身后走着,却没想到,路过荷花池时,她娘亲也不知怎么的,不但绊了她一脚,还推了她一把,害她整个人都掉到了池子里。
待大内侍卫将她捞上来时,她的衣服头发都湿透了,模样甚是狼狈,就在她觉得自己这个妆容造型妙极之时,才发现化了一早上的妆全没了。
她娘亲忙用满是污泥的手,不停的去摸她的脸,一脸担忧的问她有没有受伤。
搞了半天,她娘亲才是那个最不想她嫁给皇子的人,她一边拧着湿漉漉的袖子,一边整理头发,她娘亲立刻心领神会,在她头发上抹了不少泥,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脏脏的。
当她顶着一头污泥,脏不拉圾的出现在长乐宫中时,众人都惊呆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她爹赵睿,他爹一早就被皇帝召进宫商量一些军政要务,所以先她们母女俩入了宫。
见女儿如此狼狈,赵睿连说话都结巴了:“这。。。这。。。是怎么了?”
她还未开口,她娘林溪玉先她一步开口道:“刚刚路过荷花池,我见荷花开得漂亮,就多看了几眼,姝儿以为我喜欢,就想用轻功为我摘,结果不小心掉进了水里。”
赵静姝规规矩矩的跪了下来,对着皇帝磕了个头:“姝儿学艺不精,原是想摘些荷花令娘亲开心,没想到出了个大洋相,怕误了与二皇子见面的时辰,便顾不上更衣洗漱,未料到陛下竟也在长乐宫,失仪之处还望陛下海涵。”
皇帝似是挺喜欢赵静姝的不拘小节,笑道:“你不愿误了与辰儿相见的时辰,说明你是一个守信重诺之人,你小小年纪就会轻功,想来也是跟着你爹娘学了不少功夫吧!”
赵静姝喜道:“陛下真是慧眼如炬,我不但功夫厉害,还会骑马射箭,别看我年纪小,赤手空拳与人打架也很厉害,两个月前,我在巩县茶楼喝茶,看到有人轻薄良家女子,我两三下的功夫就把那人给踢出茶楼了。”
皇帝被赵静姝逗乐了,哈哈大笑,指着自己的小儿子项辰,有意撮合道:“辰儿平日里只知读书习武,年纪轻轻却不苟言笑,浑然没有少年人的恣意洒脱,你二人一起,能互取长短,倒也般配。”
赵静姝一愣,她都这般粗俗了,居然还能入这位皇帝老伯的眼,情急之下,只能铤而走险:“二皇子沉稳持重,是国之栋梁,姝儿若有幸能嫁他为妃,定然恪守妇道,日后再不和师兄们去秦楼楚馆胡混了。”
“咳咳咳!”她爹赵睿一口茶从嘴里喷出。
“秦楼。。。楚馆。。。”皇帝老伯瞠目结舌。
林溪玉忙屈膝请罪:“姝儿顽劣,都是妾身教女无方。”、
项辰因出生贵胄,本就清高,加之模样俊朗,从小就瞧不起后宫那些整日涂脂抹粉争宠献媚的女子。
他见姝儿一身污泥,脸上花花绿绿看不清真容,想来落水之前抹了不少脂粉,他们婚事未定,就想着当皇子妃了,这样的女子,他是多瞧一眼,也觉得恶心。
项辰跪到赵静姝身旁,对着他皇帝老子道:“父皇,儿臣以为,女子当以温婉柔顺为美,儿臣虽不才,但也喜爱诗书曲乐,不敢奢求所娶的妻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也不想整日里鸡同鸭讲。”
赵静姝心中暗喜,脸上却故作不满,她转头,刚想辩驳几句,让自己更加凶悍跋扈,却在看清项辰容貌的一瞬间,呆住了。
这。。。这容貌。。。已不能单纯的用好看或者俊朗来形容了,简直惊艳了时光,说是盛世美颜也不为过。
尤其是那双墨玉般的瞳眸仿若一泊静寂的潭水,没有一丝喜怒哀乐,有的只是波澜不惊,高高在上。
项辰目不斜视地盯着皇帝:“姝儿妹妹生于乡野长于乡野,原该无拘无束才对,宫廷生活于她而言并不合适。”
谁能料到,项辰随口说的这句话,多年后,竟是拿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