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什么都没发生。或者说简德欺瞒自己什么都没发生。
她昨夜做了一个理智的决定。与黎俊明私奔,他俩在英国活不了多久便会被逼回国,简处长黎警司个个没有好下场,连带着一干人都跟着他们吃苦;如若她知趣一些跟着尤万,对彼此都好,他们都可以顺利完成学业,二人照旧享受荣华富贵,简黎二姓亦可维护今日辉煌。
但理智之下却是汹涌的冲动。她昨晚跳出窗外时,小腿侧面被划出一道血痕,叫她想起来刚来这儿的时候,她被人欺负,是尤万按着她为她包扎,随后轻轻捧着她的手问: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临到分别时,她才想起曾经的好。或者说,被迫想起从前的好,为了给自己找一个理由留下。
曾经她还不是天天想走?可是等自由近了,她才知晓“未知”二字有多可怕。她靠什么生存?靠谁供她念书?多年来的荣华富贵还会有吗?还有那个会半夜三更爬上她的床的瘟神,她以后还会见到他吗?
她割舍不下。无论是富贵无忧的生活,
还是那个瘟神。她都放不下。
不全是假的。简德安慰自己说。不全是假的。春秋笔法用在尤万身上,确实可恶了一些。
于是她便心动了。由来已久的心动。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对他心动。她对他的思念从未有那么浓,尽管她还未穿过大洋,心脏却已溺在海中,只有他可以救她。
糟了。我要完了。这是她当时第一个念头。但又变成一种无忧无惧的孤勇,她放开黎俊明的手。
尤万早已做好惩罚她的打算,却被临时打乱阵脚,只好一个人回家歇一歇。第二天他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一大早差使司机送他去简德的住处。
他从来不耽于美色,养了那几个女人不过就是玩儿一个新鲜,今天的他却有些不同,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和寻常男子一样。
司机看出他的不同,没有多嘴,稳稳当当把他送到简德的家门口。他拿出钥匙轻轻开门,几乎是踮着脚尖上到了二楼。
这个时间,照理来说简德还在睡觉。他无意打扰她,但开门的动静还是惊到她了,简德扶着被子一转身,看到了尤万的脸,又惊又喜。
尤万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一手一个捏着她两颗成熟的胸,边戏弄边问:你有没有想我?
细细的呻吟穿出来,夹杂着一个想字。尤万不太满意这过于简短的回答,拍她的屁股叫她转过身去,撩起薄薄的睡裙,从后面插入,发出一声满足的闷哼。
他边抽查边问:有多想我?
简德舒服得说不出话,漏出来的只有呻吟,边喘息边问:“你今天怎么了,好反常——”
她还未说完,便被尤万捂住了嘴,咿咿呀呀的呜咽堵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挠得她心痒。她的眼角也凝成一汪春水,在嚣张的沉默中达到顶峰。
尤万感觉到她内里极速收紧,也差点泄了出来,猛掐她的腰:“放松点儿,就那么舒服?”
他说国语时尤为性感,简德幻想着她还未离开家,她还有个家,她的家不是漫天大雪的北方,她的家是尤万。
事毕,尤万靠在床头吸烟,简德靠在他怀里看书。
一只手罩在书页上,问:有什么好看的?
简德答:怡情。
尤万嗤之以鼻,换了一个姿势拥抱他,左手掐着烟,道:如果我会读书,你是不是就不会喜欢上黎俊明?
这句话让人听不出什么语气,像是一个平铺直述的事实,简德却闻到一丝酸味。
“你怎么提起他?扫兴。”简德抱怨道。“我不喜欢他,我只是——欣赏。”
“那你为什么——”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