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点头,慈爱地拍拍她的手,“哀家知道,这事该是吓了酣酣一跳吧。”
颇为茫然地偎进太后怀中,知漪神色不定,“嗯,而且皇上刚开始反应很大,说一定不能留……”
“皇上竟这么说了?”太后用不争气的眼光瞥向宣帝,“皇上多大了?遇事竟还会慌神?”
眼中闪过不自然,宣帝往别处望去,反正在自家母后和皇后这儿,他早已失去了威严。
“这件事……哀家倒是觉得,并非什么坏事。”太后丝毫没有忧色,“皇上是不是忘了,酣酣可是咱们宣朝的小福星,向来运道极好,受上天眷顾,这双胎说不定也是其中之一,怎么能说不留就不留?”
“母后。”宣帝颇有些啼笑皆非的模样,又忍不住皱眉,“这种虚无缥缈之事往日说说便罢了,但此事攸关知漪性命。”
宣帝见太后这神色,分明是对慧觉的说法深信不疑。
“喵喵”酣睡许久的雪宝儿终于醒来,一跃上榻喵喵直叫,好奇地盯着沉默的三人。
“雪宝儿,来。”知漪对它柔柔伸手,想借爱宠来安抚烦闷的心情。雪宝儿猫眼一亮,刚作势奔去就被宣帝揪住了尾巴。
雪宝自小就怕宣帝,到现在也没变,是以即便被惊得尾巴竖起、浑身炸毛,也没敢回头给人一口,只得喵喵狠叫。
宣帝将它轻松丢下榻,“太医说了,近日最好也不要再接触这些小东西。”
“……喔”闷闷应一声,知漪的目光和被丢下榻的雪宝一模一样。
“皇上。”太后再度开口,“你先和哀家来,酣酣,你先躺着,别乱动,母后马上就回来。”
“嗯。”
同宣帝走到廊下,太后犹豫片刻,缓缓沉声道:“叡儿,你是不是不希望知漪有孕?”
太后已许久没再唤过这个称呼,宣帝不禁愣住,“母后此话从何说起?”
太后没回,于寒风下静静观察了许久宣帝脸色,才输出一口气道:“那便好,是母后想岔了。”
她想起许久之前,骊妃陷害当时还是太子的宣帝,让他亲眼看见一位怀有双胎的妃子跌下玉阶,流胎至死。她还当这件事的阴影一直留在自己儿子心中挥之不去,毕竟有那么几年,宣帝确实一见到有孕的女子便神色有异。
“叡儿,知漪也是母后一手带大,母后对她的疼爱,不会比你少。”太后正色,“不过女子有孕,本就是险事,知漪年岁确实小了些,无论是不是双胎,其实危险都不小。”
“那……”
太后止住他,续道:“不过林嬷嬷在养胎接生一事上极为擅长,来时哀家便问过她了,有她在,便可放心不少。再者,也正是因为知漪年纪小,才更不好在此时引胎,此事对女子身体危害极大,不休养个一到两年绝无恢复可能。知漪的模样你也瞧见了,她是万般不情愿的,你真要因为此事让知漪心中不愉快吗?她正是孕期,若因此事郁郁在怀,对身子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