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好看,原本就已经是顶天的大美人,如今换上了朝服,虽说周身气度有些变化,依然还是那个他一眼就看中的沈明修。
他忽然觉着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抬起头往门口一看,就对上了明林公公笑盈盈的眼睛,小青龙心里一咯噔,连忙朝他摆摆手——你可千万别和宁殷说这事!
明林公公点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恰好这个时候杨遇也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叙南星看见他身上的衣服愣了愣,回头看向沈明修:“真没给他拿错衣服吗?”
怎么穿得……像个神棍?!
杨遇却没有什么异样,也许已经“习惯”了这身衣服,可当他开口时声音的颤抖暴露了他的紧张:“明林公公,这衣服……真是我的吗?”
衣服颜色很好看,款式如果单看也还行,可为何偏偏有种仙气飘飘的错觉!
仿佛下一秒就能去祭坛跳大神。
明林公公却是高兴道:“没拿错没拿错,皇上说了,要先把这种感觉留给大臣们,国师大人将来才能立足根本——好看着呢!”
杨遇一口气噎在喉咙,只好闭上了嘴,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的纱质大披风,再扭头回来瞥了一眼身上月白色的,明显和朝服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国师套装”,知道和明林公公纠结没有用,只好拎着让人颇为不安的衣服上了马车。
叙南星和小龙崽们三双眼睛都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沈明修淡定把三人脑袋掰回来,先把两个小家伙塞进马车,自己则是旁边牵过早就在一边踢着蹄子,看着激动不已的黑马,安抚地拍拍马头:“真是好久不见了,玄鹰。”
“玄鹰?”叙南星话音刚落就被沈明修抱着送上了马背,那匹黑马似乎对他很好奇,虽然是个陌生人坐在自己身上,它也只是回头闻了闻叙南星,便又将马头蹭上了沈明修的手。
明林公公在一边解释道:“这是景王殿下的坐骑,那场战争之后玄鹰也受了伤,一直养在宫中,却是一直记挂着王爷呢。”
小青龙摸摸玄鹰脖子上的鬃毛,低声道:“那也有两年没见到夫君了。”
沈明修翻身坐在了他身后,两手从后面环上他的腰,来到前头牵住了缰绳:“走,进宫。”
……
皇宫比叙南星在电视剧或是电影里看见的还要震撼人心。
他坐在马上,临到了宫门前才被沈明修从马背上抱下来,听明林公公道:“进宫之后便禁止纵马了,不过走过去也不远,几位还请跟紧咱家,免得迷了路。”
此时似乎正是大臣们进宫上朝的时候,杨遇是最后一个从马车上下来的,马车才刚刚被小太监带向偏门去安置,众人就看见了马车之后各种打探好奇,或是警惕提防的目光。
“不必理会他们。”沈明修把叙南星拉到自己身边,伸手将他牵住。诵年则乖乖地跟在行舟身边——他平时在家里调皮,可到了外头又乖巧得惹人怜爱。
玄鹰虽然很想咬着沈明修的袖子不放,可到底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被带去了马场。
明林公公带着几人朝宫中走去,叙南星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敏锐地听见了一些议论。
“那不是景王吗?不是说他死了吗?”
“嘘,你也不怕被听见?”
“朝中连连折损良将,皇上这是要让他回来重掌军印啊。”
沈明修将他耳朵捂住:“做什么?”
“耳力好又不是我的错。”叙南星蹙眉道,“他们为何这样议论你?”
明林公公闻言欲言又止,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明修轻笑一声:“没什么大不了的,还记得你刚认识我时,在外面听见的那些传言吗?”
景王爷凶神暴戾,据说其名可止小儿夜啼——叙南星点点头:“但那些都是假的。”
“未免不是真的。”沈明修狡黠地朝他眨眨眼睛,叙南星差点被他这两下弄得神思恍惚,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难不成是真的?”
“咳咳,几位。”明林公公停了下来,“还请在此处等待一会儿,咱家还得去看看皇上。”
沈明修轻车熟路地将几人领进了这处在宫道上的亭子,叙南星皱着眉头道:“这亭子怎么建在这里?”
“因为这里是通往一心堂的必经之处。”庄茂言的声音突然从亭子深处响起,叙南星惊喜地回身看向正跨上台阶走进来的表哥,他身上也换了衣服,和沈明修身上的款式一样,却是深红色的。
庄茂言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进来后分别将两个小龙崽都抱起来亲亲,这才和众人一起在亭子里坐下了。外头官道上走过的大臣只认得沈明修和庄茂言。
一个是“死而复生”的沈将军,一个是今年的状元郎,听说之前被下放去历练,今日却和景王爷坐在一起侃侃而谈。
众人心中各有思虑,也有几人停了下来,远远地和沈明修行礼打招呼,对于这些还算是友好——哪怕是表面友好的人,沈明修也一一回了礼。
叙南星挪到庄茂言身边坐下,低声耳语道:“我以为你被皇上榨干了。”
庄茂言脸上差点没绷住,清了清嗓子,也轻声回道:“……榨干倒不至于,只是一两次而已。”
小青龙对表哥的厚脸皮程度有了新的认知:“居然在进宫第一天就和天子卿卿我我。”
“你可别说了,小祖宗。”庄茂言忙制止他,叙南星笑着放过了表哥,问道:“你们现在不该去上朝吗?那些人不是都去了?”
“不急,我们得等人传进去。”庄茂言道,“毕竟还没有行过册封,不过眼下事态紧急,怕是也不会费心去策划册封大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