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但邹清许内心无比清楚,根本不可能有误会,沈时钊平日里得罪了那么多人,被打再正常不过!
黑衣男人和四个大汉看到平地杀出来的邹清许后,愣了一下,四个大汉把目光转到黑衣男人身上,看得出来,他们完全受控于他。
邹清许低下头,看到沈时钊捂着肚子皱眉朝他摇头。
黑衣男人看着邹清许,时间从寂寞的边界滑过去,他开了口:“这个人多管闲事,一会儿把他也教训一顿。”
邹清许:“”
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眼看有两个大汉已经朝他走过来了,邹清许朝他们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黑衣男人无动于衷。
邹清许:“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黑衣男人:“我需要知道吗?”
邹清许:“我是泰王的人。”
斗笠下男人面容模糊,他依旧一言不发,让人看不真切他的面容,看来泰王这两个字没有在他心里掀起波澜。邹清许继续问:“你们是谁?”
怎么说呢,邹清许自己也知道,他问的问题对方不会回答,都是废话。
“打。”
一声令下,大汉们动起手来,他们主要攻击的对象是沈时钊,沈时钊再次被人拳打脚踢,却朝人喊:“让他走!”
邹清许很感动,同时心里很辛酸,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没有用,现在他不能丢下沈时钊走,因为逃跑也没有用,他已经被盯上了,已经蹚进了这趟浑水,不可能全身而退。
他冲上前去,佯装要拦住那些人,他身段柔软的换了策略,认怂道:“各位好汉,有话好好说,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先停下来,我们聊一聊。”
黑衣男人丝毫不理会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沈时钊头上已经冒出了鲜血,邹清许见状,心里被扯了一下,沈时钊该不会撑不到救援到的时候吧?
邹清许心里和头上同时冒汗,他立马半蹲护住沈时钊,沈时钊让他离开,邹清许话还没说,一拳打在他背上,他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他偏头看到了沈时钊担忧的目光,想让沈时钊放心,眉眼里的神色刚送过去,又被一脚踹的直接趴在地上。
这几个大汉绝对是专业的打手,邹清许感觉自己身子骨要散了。
沈时钊反而回过头要帮他。
他浑身是伤,但他努力去抓邹清许的手。
只想逃命的邹清许拧眉看着他,鲜红的血丝顺着沈时钊的额头流到他脸上,邹清许生无可恋地抹了一把。
被温热的手握住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邹清许感受不到身上的伤痛。
他们被人踹着,紧咬牙关,不由自主地握紧对方的手。
邹清许感觉自己很难再撑下去了,他的五脏六腑被揍的生疼,但此时他并没有冒出类似于后不后悔的念头,只是紧紧抓着沈时钊的手。
濒临死亡的感觉再一次袭来,上次的记忆已经模糊又遥远,他只记得斑斓的镜头和屋子里昏黄的光线。
除了沈时钊还有温度的手,他竟然感受不到别的生命的温暖,想了想,甚至有一丝心酸和不真切。
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他还没有将谢止松绳之以法。
他好像还没找到一个可以厮守终生的爱人?
邹清许细数着他的遗憾时,终于,长煜带着一大队人马杀过来了。
邹清许背上让人踩了一脚,脸着地,贴着地面看着远处无声涌起来的硝烟。
长煜这小子,终于来了。
他等的好苦。
邹清许碰了碰沈时钊的手指头,还好,沈时钊还有意识。
长煜领着一群穿官服的带刀侍卫向他们跑来,一群人像开闸的洪水,从紧窄的小巷口一窝蜂冒出来,黑色的长靴在青石板路上起起落落,身后的落日像快要燃尽的火苗从空中缓慢的下落,落到地平线上,烧起一片火海。
四个大汉一见到官兵,拔腿就跑,黑衣男人见状,只好趁机闪身离开,邹清许被揍得鼻青脸肿,仍忘不了赶紧指使人去追:“快!去追那几个人!”
沈时钊被长煜扶起来,他虚弱地说:“很难追,他们对这里极其熟悉,后面再慢慢调查,我们先去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