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清许拿过贺朝手里的扇子,给自己扇了扇风,他莫名出了一身热汗,问:“哪里奇怪?”
贺朝:“你说他年纪不小了,地位,财富,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不成亲娶妻呢?”
好问题。邹清许陷入和贺朝一样的沉思中,他平日里还真没注意过这个问题,他和沈时钊都是事业脑,天天不是想着把这个搞下台,就是想着把那个搞下狱,没时间想别的。
“沈时钊虽然无父无母,但我听说,谢止松其实给他相中了一门亲事,对方是成国公的小女儿,也算门当户对。”贺朝又扔出一条重磅消息。
提到成国公的小女儿,邹清许有些许印象,盛平城里的才女来来回回只有那么几个,有的善诗书,有的会歌舞,这些被冠名的才女,容貌还都特别出众,其中成国公的小女儿,是其中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一个。
放到现代,妥妥的白富美女神。
邹清许感慨道:“谢止松给他看上的人不错,真是便宜这小子了。”
贺朝:“可不么,可是这种绝色都被他拒绝了。”
邹清许:“为什么?”
贺朝抬手指了指上面:“天知道。”
邹清许:“”
隔了一会儿,贺朝都不再提这档子事儿了,开始思考吃什么,邹清许过不去,忍不住好奇道:“他该不会真的是个断袖吧。”
贺朝睨他一眼:“你和他的关系可比我和他的关系好。”
邹清许挠头:“看不出来啊,怎么看呢?”
贺朝:“你这个人有招蜂引蝶的体质,总之你保重。”
邹清许心里酥酥痒痒的,他不给自己找不痛快,“这样好了,下次我问问他。”
邹清许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了沈时钊轻飘飘的那句“我利用一下你怎么了”是什么意思。
搞不好拿他当枪使。
两人继续在街上走,今日街上的人尤其多,邹清许疑惑道:“最近城里怎么有这么多人?”
“今年是灾年,河北河南两地大旱,百姓无粮可吃,很多人成了饥民,四处流浪,跑到盛平城里,还能要到饭。”
邹清许:“这些人衣衫不整,穿着破衣破鞋,应该是灾民,但朝廷不是作为了吗?”
贺朝叹一口气,悲从心来,“朝廷设了几个赈灾的粥点,但杯水车薪。这次是大旱,现在天下物价腾贵,米价水涨船高,寻常百姓连买酒吃都要掂量掂量。”
“我记得太仓里不是拨出了十万石米赈济灾民吗?”
贺朝语调骤然生冷:“拨出了可不一定能到了百姓手里。”
这里面的水很深,大小官员互相勾连,官官相护,查都查不出来。本是救命粮,然而一旦在运送和发放环节中有利可图,便有人昧着良心贪污,哪怕天理不容,也要从中捞出油水。
甚至有些胆儿肥的,朝廷的赈灾款经过他们之手,都得打个对折。
邹清许暗自心惊,他还想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历代历朝兴亡都是百姓苦,这似乎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
两人忽然都没了胃口,就近找了一个小馆子用餐。
沈府,长煜看见自家大人盯着一盆没开花的草看了半天,一看就是一个时辰。
长煜忍不住提醒沈时钊:“大人,这盆花有问题吗?”
沈时钊猛一下回神,眼里好似泛光的纹波荡漾开来,“我不太懂,这花难道有问题吗?你看看。”
这盆花长煜也已经跟着沈时钊看了一个时辰了,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他说:“这盆兰花开得很好,现在不用我们担心,等过几天我往花盆里添点腐叶土,应该会长得更好。”
沈时钊应了一声,而后拿起水壶,要给兰花浇水。
长煜忙拉住他:“大人,你想干什么?”
“浇水。”
“”长煜擦汗,“你忘了吗?一个时辰前你才浇过水,兰花虽然喜欢湿润的环境,但要避免积水,不然根部会烂。”
沈时钊听完,忽然觉得水壶烫手,物归原地。
“听闻兰花还不能长时间被艳阳晒,我把它移到明亮有光线但遮光的地方吧。”
长煜说着就要上手,这次换沈时钊拦住他,“把它移到我书房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