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吗?
邹清许凌乱了,心里忽然一片凉。
邹清许心不在焉的时候,沈时钊开始问贺朝:“你经常来找他吗?”
冷不丁被问,贺朝汗流浃背了,他摸不清沈时钊是什么意思,但感觉不太友善,他说:“也不是经常,偶尔。”
贺朝小心翼翼地陪沈时钊吃完一顿饭,仿佛终于得到了解脱,席间,沈时钊详细问了他的个人情况,为官情况,强度和内容堪比督察院六年一度的考察。
贺朝本来对此次饭局抱有期待,吃过一次之后,他决定以后再也不和沈时钊一起吃饭了!
同时,贺朝无比心疼邹清许,总陪这么一个魔头吃饭,邹清许不容易,但他看邹清许全程都很放松,沈时钊先前说要结账时,他脸上肉眼可见的更放松了。
贺朝摇了摇头,伴君如伴虎,伴沈时钊如伴狼。
总之,他以后不奉陪了,怕把自己赔进去。
眼前貌似就有一个人,好像已经快把自己赔进去了。
梁府,今日杜平去找梁君宗商量安抚灾民的事,梁君宗之前有自己的书屋,但现在他更喜欢在梁文正的书屋里待着。
杜平到访后,他在前厅接见了杜平。
谈起最近的灾情和流民,气氛沉闷,梁君宗义愤填膺:“谢党肯定在其中做了手脚,抽出去不少,不然那么多银子,不可能白白消失!”
杜平:“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但是没人敢上奏,谢党现在把控着朝中不少关键部门,连都察院的一把手都换成沈时钊了,你说该怎么办。”
梁君宗:“沈时钊名义上是谢止松的义子,其实就是谢止松的走狗,我们确实要小心,听说昨晚他和几位大人一起喝酒吃了饭,不知道又想了什么坏招。”
杜平的目光忽然变得微妙,他想到了什么,说:“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自从沈时钊出任左都御史以来,都察院还没发生太过离谱的事,所有的案子都经过他的手,他很谨慎,似乎似乎在保护一些谢党不待见的人。”
梁君宗难以置信地看着杜平。
杜平摆摆手:“我只是随口一说,但我听说昨晚他和谢党的老人们去吃饭,是为了和大家好好交待一下,可能他刚走马上任有苦衷吧。”
梁君宗想了想,倾向于沈时钊本性难移:“一直以来都是谢止松说什么,他做什么,沈时钊对谢止松的忠心像谢止松对皇上的忠心,如果有一天这份忠心没了,他们还有什么?算了,我们还是先想要紧事吧,沈时钊做什么,和我们无关。”
两个人继续探讨如何解决灾情的事,杜平下午才离开梁府,他刚走到自己家门口,看见一位不速之客。
邹清许正站在他家门前等他,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登门拜访了。
第47章[VIP]避而不见
邹清许找完杜平后,杜平即日向荣庆帝上奏,但关于上奏的内容,却不是弹劾某些官员不作为的。
相反,杜平夸赞了几位在救灾过程中涌现出来的好官,他们深入一线,以身作则,勤勤恳恳,甚至自掏腰包,控制灾情,救助灾民。
这几位官员的所作所为,百姓都看在心里,民间舆论翻涌,人们恨贪官恨得牙痒,对为民做主的父母官则极尽爱戴,杜平走访民间,记录下几个典型,将他们的事迹和百姓的夸赞如实上报,为他们争取殊荣。
荣庆帝看了杜平的折子很是欣慰,大手笔行赏,对这些官员该赏赐的赏赐,该升职的升职,朝堂上并未见血,但在对这次灾情的处理中,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以谢党为首的贪官们不仅不作为,还丧尽天良贪污赈灾银和赈灾粮,声望自然跌到谷底。
不少干实事的好官加官进爵,谢党虽然没被处理,但原地不动,仿佛被算计了一样,挨了一巴掌,如果百官都没被赏,那没什么,但凡有人被赏,便突显出另一些人的平庸。谢止松接连几日胸中憋着一口气难以疏散,宛如吃了一口屎。
杜平这招着实高明,看似没有得罪任何不作为甚至施加反作用力的官员,不说任何人的坏话,只是狠命夸人,用舆论倒逼这些官员们收敛和作为。
谢止松心中的怒火没有办法发泄,只好对沈时钊施压。
沈时钊弹劾了一位清流,而后谢党里的其他人打配合,跟着添油加醋煽风点火,清流全家被流放。
邹清许知道此事后,第一时间去找沈时钊,沈时钊一连几日闭门谢客,摆明了不想见他。
与此同时,梁君宗知道了杜平的主意来自于邹清许,怪不得此计刁钻,出其不意,杜平分明不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怒火冲天,当即去翰林院门口拦邹清许。
梁君宗升职后已不在翰林院任职,梁文正去世后,他再也没有进过邹清许的家。
杜平拦不住梁君宗,他怕梁君宗惹出事端,跟着梁君宗一起前去,幸好午后众人午休,邹清许一看梁君宗来势汹汹,便知他有话要说,忙将他请到旁边的花园。
梁君宗理智尚存,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彼此难堪,到了花园后,他质问邹清许:“杜平的主意是你教的?”
邹清许看一眼杜平,杜平低下了头。
邹清许:“你觉得我做的不对吗?”
梁君宗语调中带着忧愤:“你现在为了维护谢党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邹清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