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倒吸了口冷气,上次她就是这么当面讥讽魏王,结果就把这人暴戾的一面激出来了,戚银环怕是要遭罪了。“玉珠哪。”魏王忽然开口。“啊。”玉珠被吓得身子猛一咯噔,强笑道:“妾身在。”魏王盯着戚银环笑,无喜无怒,淡淡道:“银环栽赃谋害你和十三,孤今儿带你来,就是让你亲手报复回来的,去,打她。”“你敢!”戚银环双眸猩红,怒视玉珠。玉珠端坐在椅子上,垂眸看戚银环,摇了摇头:“打她?我还怕脏了自己的手。”魏王笑笑,冲一旁的崔锁儿使了个眼色。崔锁儿会意,将拂尘插到腰后,挽起袖子上前,扬手大耳刮子抽向戚银环,清脆的耳光声回响在屋里,让人心惊。不多时,戚银环白嫩的脸就红了起来,唇角亦冒出了血丝,饶是如此,她依旧跪得端铮铮的,不甘地瞪着魏王。“停手。”魏王冷冷开口。他起身,双手背后,走到戚银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女人,问:“你觉得孤因为个微不足道的袁玉珠,伤了你的尊严,所以你才心生背叛?原来竟是孤的错?”“是!”戚银环呸地吐了口血唾沫,高扬起头,银牙紧咬,一个字一个字往出挤:“你这种痴迷女色的做派,和昏君纨绔有什么分别?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这么选择,你根本不配我们的忠心。”魏王剑眉上挑,“你们的忠心?”男人拊掌微笑,蹲下身,一分分靠近戚银环,手指温柔地轻抚女人的脖子,“没你们了,你的那些好属下,都叫孤王宰了。”戚银环呼吸一窒,身上的力气好似又被抽走几分,原本她还想着若是此番被囚,阿东他们得到风声,定会来救她。没了、没机会了……“银环哪。”魏王手握住女人的脖子,一点点发力,“你怨恨孤为了个区区女人打你,可你却忘了,孤早都警告过你,不许打袁玉珠的主意,你听我的话了么?”戚银环第一次觉得死亡近在咫尺,他的手像枷锁,扼得她呼吸不了。魏王面色冷静,莞尔:“孤王告诉你一件事,在孤这里只有尊卑高下,好好做事孤不会亏待了你,所以你父亲封爵、你母亲封诰命,你两个兄长为官,你在洛阳城呼风唤雨,都是孤给你的犒劳,可你的心太贪太毒,妄想与孤并肩站,以为孤是你们极乐楼的什么宗主、二师兄?能随意被你拿捏算计?孤能给你和你家人一口饭是,同样,也能收回来,丫头,跪着要饭就得给我低眉顺眼些!”魏王厌恶地甩开女人,站起身。“王爷我错了。”戚银环头如蒜倒,眼泪鼻涕齐流,抓住男人的下裳摇,声音都哭嘶哑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是一时糊涂啊。”魏王一把抽走自己的衣裳,回头看向玉珠:“走,回府。”说罢这话,他大步往出走,在路过陈砚松的时候,淡淡说了句:“老二,这女人就交给你处理了。”断魂坡头,百鬼齐哭。一轮缺月孤零零地挂在天上,密林中时不时有野狼呼啸,残破的墓碑上栖息着只秃鹫,它好像饿了很久,羽毛掉了一大半,静静地盯着前方。前方是座野坟,几个侍卫模样的男人正往开掘土,泥土腥味和腐尸的臭味弥漫在四周,让人阵阵作呕,在土堆一旁摆着只红木做成的新棺材,描金画彩,十分华贵。“快些!”阿平手里拎着只小白灯笼,指挥那几个侍卫,他朝坟坑吐了口,狞笑:“得亏今儿下了场暴雨,水把土给润湿了,不然可不好挖哪。”说话的当口,阿平扭头朝不远处望去,饶是他胆子再大,也被渗得打了个寒颤。此时,戚银环瘫坐在四方扶手椅上,仍穿着那身肚兜和亵裤,肩带断了一根,小衣堪堪挂在胸前,她中了迷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记得魏王把她交给了陈砚松,后来……后来陈砚松把她扔进车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辈子那么长吧,等下车子的时候,才发现是坟地。“呜呜…”戚银环不住地流泪,试图说话,可嘴里麻溜溜的,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她用眼神求陈砚松。“别那么看我嘛。”陈砚松嘿然一笑,弯腰打开地上的那口雕花大木箱,从里面取出盒胭脂,小指蘸了点,细细地往女人唇上抹,心疼地看着她红肿的脸,扁着嘴道:“王爷真的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好好一个大美人儿,瞧给打成什么样儿了,可不好上妆了呢。”“二、二爷。”戚银环用尽浑身力气,情急之下都失禁了,哀求:“放过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