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婪吮》
文桃因
十月,寒风瑟瑟,暴雨后的平潭如同被刷新了般,伴着刺骨的寒风与肆意萌生的秋意。
故事发生在秋初。
林潭秋坐在最后一排趴着睡觉,桌子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教室里乱哄哄的一片,不知道谁说了一声“闷”就把她旁边窗户开了个口。
刺骨的风顺着缝隙往室内钻,刺在宽大的衣领上,生生把人给吹清醒了。
铃声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整个教室哄笑一空,林潭秋才慢吞吞捏着书包往外走。
走到外窗户位置,脚步逐渐停了下,反应过来什么,失神的双目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身子不受控制地猛转身往反方向跑。
刚跑了几步,就被身后秦诗琪一把抓住了书包带子,整个人直接被粗暴地扯了过去,脚在地上磨出一道很长的印迹,直通阴暗逼仄的厕所。
林潭秋被迫仰着下颚,呼吸粗重,头皮都快要被扯下来。
秦诗琪哼笑了声:“跑这么快干嘛?身后有洪水猛兽啊?”
林潭秋紧抿着唇,摇了摇头。
拉着人去了厕所,锁上门,秦诗琪翘着腿,手指啪啪拍在她的脸上,清脆响亮。
“艹,这么热?发烧了?”
林潭秋侧着脸,乌黑的长发盖着眼,跟往常一样闷不吭声。
“嗤,这么久了也不会说一句话,诗琪姐,要不直接找个能把人毒哑的药好了,她估计还挺开心。”
秦诗琪捏着她的下颚,轻啧了一声,眼带笑意回头看那几个女的。
“哎?这张脸是不是还挺好看的?”
几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对视了眼,没看懂秦诗琪什么意思,也就没吭声。
秦诗琪环胸靠着墙壁,审视地看了会,让白若端了盆凉水过来。
没盆,找来了教室用的那种绿色洒水壶。
挺重的,身后两个女生抬着,看到秦诗琪扬了扬下颚,就一股脑让壶嘴对着林潭秋的脑门上倒。
她从不挣扎,还挺顺利。
“凉水降温,说不准你一会儿发烧就好了。”秦诗琪笑的颤肩:“还真挺好看的,梨花带雨的。”
林潭秋一直没抬头,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耳旁是嗡嗡的声音,一直到那股不知名的笑意消淡,一个巴掌盖在脸上。
又在空中停了一下,来了个急刹车。
下一秒,下颚被抬起,林潭秋无力地仰着下颚,漆黑的眸对上秦诗琪的眼。
“知道陈祁吗?”秦诗琪盯着她问。
随后烦躁地从兜里捏出来一个沾满粉钻的手机出来,点了几下,调出来一张照片出来,界面冲着林潭秋的眼睛怼。
“陈祁,耳东陈,祁……祁他妈怎么介绍来着?”
“啊……”
“艹。”
秦诗琪敲出了个祁字给她看了眼。
林潭秋盯着那个字,几秒钟后又调成了那张照片。
手机上晃动出一张图片,最上方显示拍摄照片的时间在一周前。
那张被晃动着的图片仍旧可以清晰地看到,狂暴雨后的天空晕着惊心动魄的沉蓝,万物退让,整个画面里只有那道仿佛被凛风切割出来的身影。
少年带着黑色棒球帽,敞开的运动外套夹着凉意,凌乱的黑发压着那张脸,虚虚地倚靠在电线杆旁边抽着烟,眼神散漫,手指间明灭的烟头猩红着染红了一片。
那股颓劲儿跟清冷剧烈碰撞,被风吹得鼓起的薄凉外套涌着无尽湿潮,整个人仿佛跟世界格格不入,直直地站在那儿。
盯着那张照片,透亮的瞳孔里映出那道身影,林潭秋没移开眼。
秦诗琪站在一旁烦得手痒,又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