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皱了皱眉,觉得白翛然在说废话,瞪了他一眼。他的父皇是皇帝,坐拥天下,是所有人巴结讨好的对象,‘投其所好’?说句不夸张的话,整个皇宫都是围着他父皇一人在转,好吗?!
白翛然一看太子表情就猜到他没理解自己意思,解释道:“所谓投其所好并非特指,‘好’可包罗万象!或是所求、所需、所喜、所爱;或是有用、有想、有闻、有感;亦或帮忙、帮担、帮助、帮分,凡其所缺,弥补填漏,必然能分得一份关注,久而久之,积水成潭,常驻圣心又有何难?”
他说完后,太子久久无言。
但所有人都发现,太子刚才浑身上下炸起的毛,肉眼可见的落了下去。他瞪着白翛然,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后,太子突然站起来,对白翛然道:“你随孤来。”
两人一前一后,又进了里间。
戚无涯没有跟进去,他站在门口,望着白翛然的背影,只觉得数日未见,白翛然变了太多,成熟了稳重了,也越来越耀眼越来越有魅力了。
那种魅力不仅仅是美貌指数飙升,还有他的气质,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大抵如此。
太子把白翛然叫进了里间,也不废话,直接问他:“裕王何以得圣心?”
白翛然道:“依在下看,恐怕在裕王殿下的眼中,皇上只是父亲而非帝王,因此在皇上眼中,裕王也只是儿子,需要宠爱和教导。”
太子瞬间恍悟,又因此想了许多,比如大皇子用过的招数自己再用效果不会好,毕竟他站在太子的位置上更能理解他的父皇,也看得更清楚,他父皇能给他们的父爱本身就有限,这些年来,这点有限的爱都给了大皇子,就算他现在想法设法去抢,恐怕也抢不来多少了!
所以,他如果想争圣宠就需要另辟蹊径,而白翛然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显然是早有办法。
“那你说说,”太子道:“孤何以得圣心?”
白翛然道:“古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殿下只要为陛下献上‘美誉、民心、安心’,殿下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即可步步高升。”
“哦?”太子又问:“如何做?”
白翛然道:“眼下科举在际,‘汇编题库’一事便是一个契机……”
之后,白翛然压低了声音,与太子凑头巴拉拉说了半个多时辰,太子的脸色从一开始的难看至极,逐渐缓和,到最后,终于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容。
白翛然笑道:“有句老话‘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后来,我和二哥争宠时,屡试不爽!”
太子严肃的清了清嗓子:“孤才不哭。”
白翛然就像,觉得这一刻的太子有点可爱,不过他来找太子可不只是说这事,眼下把人哄好了,当然就该说正经的了:“二皇子殿下回了国学院,在门口遇到在下,说有高人要见我。”
“哦?”太子刚被白翛然哄开心,再听他这样一说,就直接道:“孤也有些日子没见二皇兄了,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在大皇子高调回归国学院的这一天,他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而太子带着白翛然和戚无涯则低调地来到了二皇子的住所,一进门,就被扑面而来的满院茶香吸引,太子笑道:“看来孤来得很是时候!皇兄这是得了什么好茶?”
二皇子道:“茶还是原来的茶,只是烹茶的人换了,香气便不同了。”
他说着便将太子等人,让进了屋。
正厅内的长案旁,跪坐着一名道人。道人面前是一副煮茶的工具,看得出来这香气四溢的茶正是出自他手。
这道人太子认识,是青云道长,玉河楼那晚,若非他及时赶到,那些中了蛊虫的人现在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这人怎么会到国学院来?
难道说,就是他想要见白翛然?
为何?
太子回头向白翛然看去。
白翛然正在和众人见礼,他突然觉得有两道份量极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猛然抬头,对上一双审视的眼。就见那个身穿道袍的老者,快步向自己走来——
一时间,白翛然从道士严肃的表情中,读出了危险的信息。
作者有话要说:
‘腹有诗书气自华’出自【宋】苏轼《和董传留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