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太子安排白翛然和镇国公在红袖招见了一面后,镇国公就发话,让兵马司撤了对白翛然的搜捕。但是,搜捕令是撤了,可白翛然这张脸却还是给兵马司的卫兵们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他本人才在兵马司门口出现,所有出来进去的卫兵们全都不自觉停了下来。
白翛然不明所以,又觉得有些可笑,不解地皱了眉头,四下查看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就近问了一位兵马司卫:“这位大哥,出了何事?”
然而,兵马司卫根本没回答他,而是给另外一名卫兵使个眼色,两人突然向白翛然扑来,一左一右抓住了白翛然的胳膊……
半刻钟后,兵马司指挥使衙室。
指挥使大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边打发两个脑子不太好用的卫兵下去,边让人给白翛然看茶看座,好声询问:“那天在玉河楼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翛然就知道,在听完自己来意还不让自己离开,这位指挥使大人肯定另有所图,果不其然,又问起了玉河楼的事。
他就笑了笑,道:“那日具体如何在下也不知,听说是蛊虫?”
指挥使:!
这小子好胆色,进了兵马司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公然踢皮球?他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白翛然,片刻后发现白翛然依旧丝毫不惧,那份底气可不像是外强中干的毛头小子能装出来的,所以他的底气是——
白翛然就像给他解谜,又笑道:“在下也是那日和镇国公聊过后,才听说的。”
指挥使:!!!
他连忙换了一副面孔,堆笑道:“你说你今日来探望谁?”
“柳玉皎。”白翛然站了起来,躬身一揖,态度突然又软了下去,说:“今日太子命在下去工部办事,偶听柳尚书提起柳公子,到底相识一场,在下自然还是该来看看他的。”
白翛然搬出了太子,指挥使终于坐不住了,也忙起了身,这回他不再纠缠追问,而是说:“柳公子涉及玉河楼一案,你贸然不探访恐有不便,不如本官带你前去。”
“那就有劳大人了。”
白翛然笑得别提多真诚,指挥使见他如此,一颗心才算放回了肚子里。
一起去大牢的路上,指挥使偷偷擦了好几次汗,他没想到白家人竟然真有给太子办事的一天,他还以为像白冠英那样顽固的忠良这辈子都不可能与高国丈那种老狐狸和解,真是没想到啊,他这个小儿子……
指挥使怕得无非是白翛然回去在太子面前给他告状,毕竟他这个兵马司指挥使从来都是多方势力的夹缝中求生存,可经不起任何一方的折腾。
兵马司大牢里潮湿阴冷气味呛人。
白翛然不过走了这一会儿,就被熏得差点呕出来。但他不想在这种时候漏怯尤其在指挥使面前,便一路忍着,直到柳玉皎的牢房门口,那一双眼睛里早就蓄满了生理盐水,眼眶都憋红了。
这模样被柳玉皎见道,反而勾起了他的愧疚,他一下子扑到牢门口,安慰白翛然:“白郎白郎我没事的,你看我真的没事的,你别哭啊……”
白翛然:!
我有一种负罪感,但我不知该不该解释。
这时,指挥使让狱卒把牢门打开,又对白翛然道:“白公子且去叙旧,本官就在外面,有事不要客气,尽管言语。”
白翛然便谢了他。
然而,指挥使一转身,就给狱卒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让狱卒留心两人说了什么,记下来。
牢门一打开,柳玉皎一下就扑到了白翛然怀里,他紧紧抱住白翛然的腰,脸贴在白翛然的肩头,明明劝白翛然别哭,自己的眼泪却哗啦啦流个没完!
白翛然端着双手,僵硬得不知该往哪儿放。
这时柳玉皎突然凑到白翛然耳边小声说了句:“牢房里还有别人,我们说话小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