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姝强装出的满不在乎,一离开亲娘的屋子,就绷不住了。
嘴唇紧抿,嘴角下垂,小拳头攥紧,极力控制情绪。
她死要面子,蒙头疾走,直奔陆一钊的屋子,进去便趴在桌上,手臂围拢成一个圈儿,脸埋进去,一丝不露。
“阿姐,你这是……”
陆一钊手里还拿着笔,说话的功夫一滴墨滴在纸上,毁了他一张字,忙放下笔。
陆姝来找他,就是想倾诉,不抬头,闷声说:“我娘今日去长公主府,说可能有人想给她做媒,告诉我她以后可能会接触郎君。”
陆一钊擦墨迹的手一顿,想起那日见到的那位俊俏郎君。
哪是可能,是已经接触了……
陆一钊清清嗓子,拿她的话劝她:“阿姐不是说,娘肯定是娘,爹不一定是哪一个爹吗?”
陆姝坐起,愤愤道:“不一样!那时候我娘没有,现在是真有了!”
“……”
陆一钊眼神控诉,“原来阿姐劝我时,不是诚心的。”
陆姝当即否认,嘴硬道:“此一时彼一时嘛。”
陆一钊一脸“已经看透你了”。
陆姝噘噘嘴,“好嘛,我是习武之人,才不会说话不算话。”
陆一钊便又露出一副“等着看”的神情。
陆姝气儿上来,还真挺起胸,再不说弱气的话,坚决不露虚。
第二日,施晚意完全看不出陆姝的神色有任何异样,小姑娘扬着下巴,十分骄傲。
陆家二房买好了新宅,就在同坊,一东一西,距离不远。
二房不似施晚意那样为了享受,大手笔修整,简单收拾也需要些时间,不过定下了搬家的日期,给施晚意送了乔迁宴的请柬。
施晚意答应会前去。
而二房没搬来的这段时间,陆姝几乎整日都待在方家,或者施家。
陆一钊则是待在府里背书,有什么疑惑,陆姝便会替他请教方既清。
今日陆姝照常用完早膳便乘马车出门,施晚意又收到了大公主的请柬,约她明日去西市逛。
隔日,施晚意便在约定时间之前赶到约定地。
西市比上一次来更加热闹,摩肩擦踵,许多异国样貌装扮的人行走在西市,中央的十字街上更有各国的杂耍把戏,几乎都围了一圈人。
施晚意下马车前,戴上了帷帽,隔绝不必要的视线。
大公主就坐在二楼窗边,看着她进酒楼,便起身坐回到桌边。
施晚意进来,与大公主问好后落座。
大公主的婢女为她斟茶,大公主则是看着她笑问:“奇怪我今日又请你吗?”
施晚意道:“本来不奇怪,您一问,便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