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微微叹了口气,翻身下床开门。
“天了亲爱的,还以为你们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再没动静我就要报警了。那个,你们没事儿吧?”
门缝里,英国女人鸡贼地看了眼里面,目光定在那张大床上。
被子床单拧做一团,枕头还飞去了地上。
爱丽丝嘴巴张了闭,闭了张,最终留下句:“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在……”
她拍手。
“……”
“叶那样的身姿,活儿肯定好,你继续享受。”
“……”
继续什么啊继续。关上门,时光一头扎进浴室。
再出来时,叶慎独已经不在。
浅浅的尼古丁弥漫在房中,时光出去一看,发现阳台上多了个烟头。
站立片刻,她默不作声转身,换上衣服出门。刚下完楼梯,就看见那三人在民宿的餐厅里吃早餐。
“这里,时光。”爱丽丝冲她挥手。
时光走过去,坐下说:“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对方似笑非笑:“没有没有,能理解你,毕竟刚刚才……身体难免吃不消。”
她又拍手。
时光彻底无言,看一眼叶慎独。那男人全程在跟威廉聊事情,没有看她。
吃过早餐,四人一同前往人烟比较少的椰子洲岛。
那是个好地方,岛上随处可见椰子树,又恰逢没出太阳,四野蒸汽朦胧,看上去非常原生态。
叶慎独租了四把划桨,人手分一把。分到时光时,他掀眸看她一眼,问:“会划吗?”
“嗯。”她心想这应该跟划船没什区别,便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
他没再多言。
四人进入椰林,没过多久,威廉夫妇就不见踪影了。
时光划得慢,也不想追他们,所以掉了队。
雾气朦胧,空气清新,她感觉自己就像被放逐在亚马逊丛林里的探险者,在这小小的浆板上,与山岭为邻,与鸟兽为伴,隔绝耳边所有喧嚣。
她不知道此行于自己而言,有什么意义。那样一个项目,她连叶慎独员工都算不上,跟着来,能起到什么作用。
她更想不通,叶慎独那滴眼泪代表什么。
在她的印象里,自己记事后就没哭过,即便被何众一家欺负、即便年幼时在大都市被同学霸凌,她都没掉过一滴泪。
可就在一年前,巴黎的塞纳河上,她却掉泪了。
眼泪滚出来的一霎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也是后知后觉,原来成年人过份悲伤时,眼睛便会不自觉地流泪。
那叶慎独又是为什么呢?在她的记忆里,他拥有别人不得窥见的城府,内心强大到可以对身上的弹孔一笑而过,敢以一己之力单挑整个家族,可以说是无坚不摧,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可就在不久前的清晨,他的眼泪却滴落在她的唇边,烫得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