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抱憾而归,侧卧床榻紧抱双臂,潸然泪下至浑然而睡。……
有一夜梦魇,他见常恩承被一群鬼怪生生拨去舌头,又被下油锅,又被五马分尸的,生生将他从梦中吓醒。
猛然睁眼,还惊魂未定的喘息着,漆黑房屋内,月光从窗台洒落而来,只他一人身影,形单影只,茕茕孑立。……
一日学堂,商公子送来一纸喜帖,邀云文参宴。
云文诧异,在此之前竟没听说过半点风声。
商公子道:“我与她是家中父母指定的婚事,门当户对,也算良缘。家父说这么多年一直承蒙先生厚爱,所以叫我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请您到场。”
云文接过喜帖,怔愣许久,后颔首答应。吉日。
云文抱喜帖赴宴,坐宴席一角,见旁人交杯换盏,谈笑风生,心中越发落寞。
烟花乍起,贺声阵阵,绚烂在他眸中隐隐散去。
他捧一盏清酒,闷声独饮。
可他酒力极差,撑着脑袋又斟几杯,再闷声饮酒,醉倒阑珊。
浑然而梦,醒来时却已在家中。
云文发蒙,他试图回忆起自己昨夜到底是怎么顺利回的家,却如何也想不起来。
宿醉后头脑闷疼,他坐床榻上捂着脑袋呆了许久,忆起昨夜喜宴,新人双双对拜,心头又泛酸涩。
他轻轻扶额,心念道:“殷公子之前,便是想与我举此嘉宴吗?高朋满座,高宣同心同德之词,行三拜之礼,携爱人之手……”
云文眉头轻轻皱起,心中悔道:“成婚乃是喜庆之事,殷公子只是想用他的方式与我长相厮守,不请宾客也好,不设喜宴也罢,只要是与殷公子……”
这般想着,云文鼻头一酸,泪又夺眶而出。
已去数月,殷公子还不曾回来。
也许他不会再来了。……
定安书院闭院的告示一经贴出,便引出许多议论。有笑着说不用再去上学的,有苦于没人带孩子的,唯独没人关心云先生为何突然要闭院。
这几日,云先生一直在收拾家中杂物,一些值钱的东西,和保存较好的书籍全被他拿去当卖了。
一连去了好几天,这日,云文背着包袱又到当铺来。
点当铺的老板没忍住提上一嘴:“云先生,您最近家中是出什么变故了吗?这……”
点当铺的老板把他送来的翡翠镯子举起来看了又看:“我记得这是当年云夫人的遗物吧?”
云文点头:“嗯……是,一直藏于房中,近日想出趟远门,手头缺钱,只好来当掉了。”
店铺老板面露难色:“这个……这好吗?先生您以前再怎么苦都没想过把这个当掉吧?”
云文望那手镯,苦笑道:“母亲当年逝世前,曾说过若我有需要,可随时将其当掉,以前舍不得,也觉我自己可以将那苦果咽下。但眼下,若不将其当掉,山高路远恐怕难以抵达……哦,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