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只小麻雀便是用了变形仙法做伪装的钟灵和韩追,以及正在望月楼里喝酒被强行拉来当壮丁的苍元仙君。这回,钟灵不打算坐以待毙等着妖魔打上门了,决定主动出击。她把计划同韩追说了之后,韩追也觉得虽然冒险,但值得一试。“韩追,差不多了。”钟灵估算了下跟段雪容之间的距离,对一旁的韩追道。韩追微微低头,用神念召唤出本命法宝,太阴剑从它背后显现,冲向夜空,在这被魔气和夜色浸染的黑天里,宛如一盏孔明灯,剑鸣呼啸,顿时所有的妖魔都停下脚步,被这突然出现的诛魔仙剑吸引了注意力。有些弱小的妖魔被剑上的气息震慑,僵着身体不敢妄动,而强大一些的妖魔,如拉车的王虫也停下脚步,高昂着头颅,惊惧且愤怒地吼叫着。马车里的人感受到异常,珠帘被一只骨节细长的手卷起,一个身穿红衣的高大男子从车内走了出来。前一刻,他还保持着矜贵自持的风度,蹙眉正想呵斥那不好好拉车的八条王虫,后一刻看到那飘在空中仿佛在向他示威的太阴剑时,他脸色一变,顿时风度全失,周身魔气涌动,顷刻间就飞到空中,立在太阳剑旁边,阴冷的眼眸环伺四周。“这般等不及,竟自己送上门来……韩追,你还不现身!”魔君重黎眼里翻涌着刻骨的恨意,俊美的脸也微微扭曲着,千年前,他的魔体就是被这太阴剑所斩,看到它仿佛看到了韩追本人。饶是如此,他也不敢触碰这剑,这剑是上古仙剑,天生克制妖魔,碰一下就要脱一层皮。四大魔将都长得奇形怪状,钟灵以为这魔君也好不到哪里去,莫不是长着八条胳膊四只眼睛,没想到居然是个年轻男子。“啧,他看起来好恨你啊。”绒毛小麻雀附耳对淡定小麻雀说道。“……”他二人可是有生死之仇的宿敌,能不恨他吗?绒毛小麻雀摇晃脑袋,这样更好,重黎越恨他越上头,他们的计划才能成功。“千年不见,你竟变得这般怂了?宁愿躲起来做个缩头乌龟,也不出来会一会我这老朋友?该不会以为光派出一把剑就能拦住本君罢?”重黎继续对着空气虚空索敌,一边围着太阴剑转圈,一边大肆嘲讽,想逼韩追现身。忽然间,悬浮在半空的太阴剑突然动了,直直地朝着一个方向掠去,重黎双眸微眯,紧跟着也随着追了出去。韩追挥舞起双翅,则保持着麻雀的形态,远远地跟在后面。重黎知道韩追可以用神识操控他这把本命剑,不敢离得太近,怕它突然调头给自己来上一下,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过太阴剑似乎并没有那个意思,始终剑刃朝着前方,破空飞行着。渐渐地,重黎被太阴剑引着已经远离了妖魔大军盘踞的地盘。想阴他?也得看有没有这个本事。重黎私以为这凡界天底下就没自己去不了的地方,他倒想看看这剑要把他引到哪里去。直到那道红衣背影被引到远处,遁入夜色之中,钟灵和苍元仙君解除变形仙法,显现出了原本的样貌。在妖魔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钟灵一把拉住苍元仙君,用狡兔三窟的闪现技能,从妖魔潮的上空飞闪而过,顷刻间就逼近至段雪容的身后。段雪容此时的注意力也全都被突然现身的太阴剑牵扯着,正犹豫着要不要也跟过去看看,哪里想到还会有人偷袭他。闪至段雪容身后三尺之距时,钟灵大声道:“苍元,就是现在!”苍元仙君朝段雪容扬起宽大的长袖,袖口宛如一个偌大的布口袋,兜头就向他罩来,段雪容甚至来不及掏出法器来抵御,就觉得一股强大且不可抗拒的吸力裹挟住了他,整个身形不但被缩小数倍又如同面条似的抽长,螺旋状地被收进了袖口,消失在原地。脚下的妖魔潮愤怒地暴动起来,段雪容的坐骑骨蝎王虫也在极快地时间里朝二人发难,泛着剧毒光泽的尾钉不要钱地朝俩人飞射而来。这样的举措实在冒险,山神离开领地后,实力往往都会下降一截,钟灵缩地成寸的神技也无法使用了,全靠着狡兔三窟的位移技能来躲避。钟灵像一只灵活的兔子左右弹跳,闪躲过一根根炮弹似的尾钉,同时急急与韩追传音:“事成,撤!”—段雪容不知道自己被关押在了哪里,周遭乌漆嘛黑,不见五指,脚下是仿佛是整片的沙漠。在风雷灵珠拿走之后,袖中空间失去了唯一的光源,整个山头黑黢黢的,连视物都困难,跟当初关押鹤原元神的封灵罐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