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萧祁泠没信她的话,在这等着她呢。
郁南卿沉默半晌,在萧祁泠越来越紧逼的目光中,缓缓开口:“殿下借我嫁妆之事敲打国公府,国公府当下入了殿下的圈套,但总有一日会反应过来,殿下手中并没有切实指控国公府的证据。”
萧祁泠不喜不怒:“王妃如何得知我没有证据?”
“以殿下的本事,想要留下活口并不难,但那晚殿下下手利落,并无想要证据之心。”郁南卿镇定道,“无论刺客是受何人指派,归根结底不过是想要殿下消失的人。与其费心神去调查究竟是谁,不如让有嫌疑的人替殿下去查。”
“按你这么理解也可以。”萧祁泠似笑非笑,“但我不留活口的真正目的……”
她顿了顿,郁南卿抬起头,轻屏气息。
“是因为太麻烦了。”
郁南卿没想到是这个答案:“麻烦?”
萧祁泠笑了笑,没有解释。
郁南卿摸不准萧祁泠的心思,但萧祁泠没有让她停下,她便只能继续说:“殿下陪我回门,本不需要提及行刺之事,便可以为我拿回剩余的嫁妆,可殿下偏偏将二者联系到一起……因此,臣女斗胆,殿下可是为了我父亲将进的尚书之位?”
萧祁泠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拢。
连萧祁浚都未想到这一层,还在执着于大理寺查案、为她查找真正的凶手,可郁南卿已经推断出她的打算。
她在当日没有留下活口,确实是觉得麻烦。
行刺的幕后主使是文景帝,还是他生的任何一个好儿子,又或是朝中如同郁秉儒之类的走狗,于她而言,并无区别。
文景帝不会给她一个确切的公道,大理寺就算查案也不会有所结果。但文景帝不知道她手中究竟有没有证据。
谋的,就是文景帝的耐心。
郁秉儒连亡妻给女儿准备的嫁妆都能克扣,又有何资格坐上礼部尚书之位?
今日之事萧祁浚定然会第一时间告知文景帝,就看龙椅上的那位陛下,敢不敢在这时候封尚书之位了。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
萧祁泠淡淡注视着床上的郁南卿,在床边慢慢绕行几步:“郁南卿,本王喜欢聪明的人。”
郁南卿抿了下唇。
她停在郁南卿的身侧,又道:“但本王不喜欢过于聪明的人,尤其那个人还是出自国公府。”
“但殿下没有杀我。”郁南卿缓慢抬头,唇边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我是出身于国公府,可我难不成一辈子都得向着国公府?”
为她讨回娘亲嫁妆的人是萧祁泠,在湖边拉她一把的人也是萧祁泠。
她父亲既然笃定了待萧祁泠去后她的日子不会好过,那不如在萧祁泠离开之前,让国公府的日子更为难过。
一个失了势的国公府,又怎有资格对亲王正妃指手画脚?
萧祁泠冷漠的拒绝了她:“立场不坚定之人,本王不用。”
“可我不是别人啊。”
郁南卿拉过萧祁泠的手,贴到自己的脸颊侧,因倾身而直起的被角滑落至腰际,松散的里衣微微敞开,将她好似一折就断的腰身衬得更脆弱更撩人。
“我是殿下的王妃,殿下难道没有耐心好好调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