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功颂德之声此起彼伏,澹台上寻脸上一直挂着微笑,这正是他想要的,江山揽怀,盛世常青,青史留名……突然一个柔柔的声音娇媚地惊呼着:“陛下你看。”一朵硕大的火红色烟花在空中炸开,明艳如夜空中的朝阳,所有人都抬头望去。澹台上寻望向身旁故作惊喜拍掌欢笑的女子,俪贵妃在他身边也有许多年了,但到底是几年他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刚进宫时很美,艳冠群芳,怎么如今在城楼的灯火下竟看到了她眼角的纹路,是老了吗?若是老了,再做这番小儿女姿态未免有些……令人倒胃口……俪贵妃哪知道他心里这样想,只迎着他专注的眼眸,还以为他被自己的美貌吸引。她笑得更甜腻了,眼角的皱纹也更深了,拉着他的手顺着靠在他的手臂上,柔柔地道:“陛下,您干吗这样看着臣妾。”澹台上寻讪讪笑道:“那是因为爱妃比烟花更美。”谁不听出一身鸡皮疙瘩来,唯独皇后不怒反而端庄地笑道:“俪贵妃的美后宫人尽皆知,别说陛下错不开眼睛,连本宫都为之惊叹呢。”此时没人敢说什么,唯独容嫔笑出了声,俪贵妃恼怒地瞪了她一眼,但又想显出自己温柔可人,生生地将骂人的话咽了回去。澹台上寻却看向容嫔,朝她招招手,朕的容嫔笑起来越发可爱了,等开春朕要为你从南方移棵荔枝树来。你可欢喜?”容嫔急忙跪下谢恩,笑盈盈地仰头甜笑:“臣妾欢喜得很。”俪贵妃抛了好几个眼刀过去,嘟囔了一句:“小黑鬼。”汀阳郡主耳尖,听到了她的嘟囔,立刻就道:“容嫔娘娘的肤色极为有特点,我觉得她挺美的。”俪贵妃刚想开口回击,就听澹台上寻道:“还是汀阳郡主有眼光。”他转头对皇后道:“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不如加封容嫔为容妃吧。”皇后自然是笑着同意的,容妃刚站起来又跪下去谢恩,她这番操作不卑不亢,行云流水,在其他嫔妃的恭贺声中,俪贵妃气得没差点昏厥。这算什么事,自己一番献媚没捞到半点好处,反而莫名其妙让这个小黑鬼封了妃!澹台上寻伸手拉起容妃,忽然笑着问她:“怎么没见到昭国夫人?”这话本应该问皇后,问向容妃不免再次让人想起两人曾经的主仆关系,俪贵妃冷笑一声,看好戏似地看着容妃。容妃的脸颊微微抖动了一下,立刻就恢复了正常微笑地答道:“臣妾听说陛下帮昭国夫人找到了她的侍婢,昭国夫人高兴极了,想必将上元节登楼同庆的事忘记了。”俪贵妃抓到机会,阴阳怪气地道:“你是说昭国夫人为了一个侍婢忽略了陛下?”容妃忙向皇帝告罪:“臣妾嘴笨,说错话了。”“昭国夫人身体不适,在宫中休养。”皇后看不下去了,乱哄哄一片实在吵闹。澹台上寻点了点头,怪不得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她不在,似乎再美的烟花都没什么趣味了。他正想着是否要早点回宫去看看她时,就见田瀚海一身铠甲,手按佩刀,大步流星地走了上来。他粗糙地向皇帝拱了拱手,态度傲慢丝毫没将皇帝放在眼里。澹台上寻极为不悦,刚要开口叱责就见田瀚海身后跟着的亲兵已经将自己和后妃们包围了。“你这是做什么!”澹台上寻忍无可忍。田瀚海道:“陛下请回宫。”澹台上寻怒了:“今日是上元佳节,朕要在此与民同乐!”田瀚海突然冷笑起来:“陛下小命都不保了,还想与民同乐,真是荒谬。”澹台上寻变色道:“你什么意思?”田瀚海也不与他解释,手一挥,手下的亲兵一左一右就准备扣住皇帝。澹台上寻慌了神,大叫:“羽林军护驾!”只是哪里还有护驾的人,宫白鱼率领的羽林军已经被田瀚海控制住了。“你,你想干什么!”澹台上寻几乎被架起来,往城楼下拖。后妃们惊慌失色,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田瀚海嫌她们太吵,命人将她们圈禁在城楼的偏室内,严加看管。澹台上寻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妻妾们,他几乎是被一路拖回宫的,颜面尽失,田瀚海还将他扔进了谢罗依居住的新庆宫。“田瀚海!你是想谋反吗!”他惊慌失措,却无处可逃,历来权臣想要篡位不都是杀了皇帝自立为王的吗,皇帝真是一项高风险的行当。谢罗依正在寝宫里和久别重逢的小桃说话,听到动静跑出来看到这副场景,心里涌起了强烈的不安:“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