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说完弥生就伸爪子出去接过了他的酒壶灌了一口,立刻眼泪汪汪吐着舌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可真够劲儿的!”虽说他脸上的婴儿肥已经逐渐消退,可毕竟还是个未满十五岁的大孩子,小脸通红又眼泪含眼圈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只卖萌的小动物。一直沉默保持暗中观察的蓝发付丧神忍不住弟控之魂爆发,微笑着拿走次郎的酒壶声线“温柔”:“您成年了吗?”
……显而易见的没有。
无论是生理年龄还是社会身份,弥生既没有达到至少十八岁的界线,也没有完成元服的仪式,所以不管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他都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小毛孩”。这段时间不是没人建议他提前举行元服,整个城池也都会为领主成为成年人而献上祝福,然而弥生迟迟不肯答应的原因非常简单——月代头实在是太丑了有没有!这种超级考验颜值的发型简直就是反!人!类!
还是等我成了中年秃顶的大叔以后再顺势留这种“高贵”的发型吧!
“如果没有成年的话,不可以喝酒哦!”保持“和善微笑”的太刀一把将酒壶塞回次郎太刀的怀里,借着弥生看不见的角度对大太刀兄弟“亲切友好”的晃了晃自己的本体——有关弟弟的事情,赌上四花太刀的名誉也不会后退半步哦!
弥生没看见他们之间的视线交锋,但是却看到了那把非常华丽的太刀……“欸?这不是木下关白的配刀吗?不对……似乎哪里有点不太一样?”木下秀吉喜欢华丽奢侈的风格,他将刀匠藤四郎吉光打造的唯一太刀收做己用,除了适当磨短以配合自己的身高外,可以说是不遗余力的让这把刀从各个角度诠释出什么叫做“华丽”。
一期一振,取自“一期一会”也就是一生只有一次相聚的衍生意,表明刀匠对这把作品满意到认为这辈子再也打造不出来第二把。木下秀吉喜欢这种唯一性,得到它后常常将其爱称为“天下一振”。这把太刀的拵主体为奢华的朱红色,又用了漆金的工艺仔细用黄金描绘出繁复交缠的纹路,就连镡和其他刀装小物也是能闪瞎人眼的金灿灿,弥生数次见过木下关白,对这把刀当然也不算陌生。
啊,松丸夫人,武士鹤千代,您怎么看?
不同时空间的相似点交汇在一处,最终造成了眼下比较尴尬的一幕——大家谁也没想到新主人居然会和这个人处于同一个时间段,他们从本丸跳跃来的时候直接降落在千手族地,就算烛台切光忠匆忙间拜访过大般若长光,很多信息仍是不甚了解。
所以,他们这到底算是干涉了历史还是正在书写历史?
一期一振面对“弟弟”可以说是无底线的包容。他把本体交到弥生手里,右手抚在绶带上自我介绍:“我是一期一振,粟田口吉光所做的唯一太刀。藤四郎是我的弟弟们。”
藤四郎的兄长?那就是药研的哥哥了?好奇怪啊,明明是钢铁打造的刀剑,却像人类一样出现了血缘和派系。弥生翻转刀身,将刀刃朝上把太刀从刀拵里小心抽出来狐疑的看了看。这把刀,同记忆里的“天下一振”确有细微的相异之处,就像是被重新按照原来的样子锻造过似的。
蓝发青年非常豁达:“我曾因在大阪城中被火焰烧毁而重锻过,不过那之前的记忆,已经和大阪城一起没有了。”他看着这个和鲶尾有些莫名相似的少年,觉得和胁差弟弟说过的一样,有没有过去的记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每时每刻都在创造属于未来的新记忆。
本丸里被大火烧过的刀不知有多少,还有被沉于海底的,毁于轰炸的等等等等,要是人人都自哀自怨,那真是聚在一起抱怨个三天三夜也吐不完苦水。
弥生将太刀装回刀拵还给他的付丧神,满眼期待:“你们,有没有不会成精的那种?”
药研藤四郎和千子村正没长腿前多好用啊!趁手又锋利,结果一成精,会跑了!他这个主人到现在还天天拿着苦无钢丝起爆符凑合,要不然长谷部也不用那么担心自己往外跑啊!付丧神们这才明白为什么身为武士的主人腰间没有配刀。
然而大家表示并没有,除非他去到那个叫做“本丸”的地方亲自走进锻刀室锻造一把刀账上已有的刀,这样的刀不会再被召唤出付丧神,也就不会再“长腿跑了”。
“这样啊……太麻烦了!还是算了吧。”弥生直觉这又是一个坑,立刻摇头拒绝了付丧神中肯的建议。自己身上的兼职已经足够多了,再来一个真的会肝到秃哒!
但环视周围的刀剑……以他目前的身高而言,七十公分以上的太刀都不适用。七十公分以下的,比如说一期一振……他还不想挑战木下关白对自己的容忍程度,谁说男人就不怕撞衫了,何况这撞的可是刀,比撞衫要命多了!所以就算这个眼神无比温和的青年非常大方的把本体塞了过来,弥生还是遗憾的放弃了。
“等长谷部回来让他带你们先去做几身衣服换换。”既然要留下给我打工,那么统一的工装还是要发一发的,基本的福利还是要给一给的,自家的家臣么,当然要穿得一样走出去才有气势啦!
等长谷部拎着那个六岁的男童回来时,五个“守株待兔”的付丧神就带着主人给的钱袋拖着他一起去“交流感情”。作为本丸食物链底端的打刀而言,在大太刀和太刀面前真心硬气不起来,他放下手里的宇智波鼬,干脆的在小孩头上来了个脑瓜崩:“以后再敢对我用幻术就压切了你那匹留给弟弟的小木马!”然后干脆利索的跟着队伍走出了名为“城主府”的小宅院。
他熟门熟路的把人都带到相熟的成衣铺子,小伙计满脸笑容的挥手冲他打招呼。不必像其他客人一样等待,很快就有人把他们引进了铺子后面的房间坐着。裁缝撩开手里的活儿拿着尺子匆忙跑过来围着帮这几个付丧神量尺寸,长谷部挑了布料,又说明要求,最后约定两天后来取。
“各位最好能两天后过来试一下,如果有不合身的地方当时就能修改好,也免得您再跑一趟。”成衣铺的老板非常殷勤,笑眯了眼睛拿出一个盒子给他看。打开盒子,里面是六只白色的毛绒球,老板表示这个是赠送给他们的,还有个紫色的水貂毛球留着要送给城主本人。
“这东西就一件,卖给谁也不合适,不如送给鹤千代大人!”他把六个付丧神恭送出去,算算这一笔能赚到的,两只眼睛顿时眯得只剩下条细缝。真不知道城主是从哪里招来的家臣,一个比一个长得俊俏帅气,浑身的气势就像是开了刃的兵器,也怪不得鹤千代大人肯这么大方的在他们身上撒钱!
付丧神们原本以为定好衣服就回去,不想长谷部拐了个弯站定在一处居酒屋门口:“难得你们赶过来援救,一起喝一杯吧,这家老板手艺不错。”
这家伙果然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啊!
从前的压切长谷部是什么样子呢?那就是个天天围着主人没完没了的老妈子,像是攀附缠绕在审神者身上汲取生存养料的脆弱藤蔓!虽然这样说可能有点过,和他自身的外表也不大相
符,但那副时时凸显自己重要性的嘴脸真不讨人喜欢!
这样一个刃居然会如此接地气的请大家吃饭!而且周身那种飘忽不定的戾气也散的干干净净,这真是太神奇了!
走进这家店,长长的餐台擦拭出柚木特有的光泽,老板穿了身干净整洁的罩衣站在台子后面忙活。此时已经不是用餐的高峰时间,店里用餐的只有他们一行六人。
烛台切非常好奇的走进餐台低头研究招牌后面咕嘟咕嘟溢着香气的关东煮,忽然扫见没有关严的后厨那里有个毛茸茸不知是什么的动物跳了过去。制作食品的地方怎么会有动物乱跑呢?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身后伸来的手拖走。
“别看了,那是老板的小儿子,一只非常胆小害羞的小狐狸。”长谷部见怪不怪的拖着他回到座位上,老板微笑着端来各种烤物炸物刺身和烛台切刚刚很有兴趣的关东煮,清澈剔透的酒也温好放上桌,次郎太刀迫不及待的拍拍桌面端起酒杯走了一个:“美酒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