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也绕过迷宫似的灌木丛,没有在上次的地方看见曾有良,反倒在中心榕树底下的假木墩发现他。
曾有良正在看人下围棋,两只肉乎乎的手背在草绿色的制服后面。
围观的不止他一个,还有穿米白衣服的保洁员,一只手还撑着扫把。
而下棋那两位,是熟悉的警察蓝和和尚黄,不是李星波和妙悔还有谁。
向也愣了下,太阳穴突突跳。
“阿也!你怎么又来了。”
曾有良惊呼,笑眯眯地搓着手朝他走过去。
下棋那两位没有被这条尖锐的声音打扰,李星波托腮冥思,眉头沟壑让脸上皱纹更显苍老,妙悔手里多了一串佛珠,拇指正一个个地拨着。
向也说:“你干吗呢?”
曾有良指指那两人,“看人下棋呢,你瞧,多有意思。”
他泰半是看不明白,所有的趣味都在那两人的身份上。
曾有良压低声,“那警察好像上回你让我找的那个?”
李星波和妙悔闻声齐齐抬头,看向向也这边,异口同声——
“小光,你怎么来了?”
话毕两人厌嫌地对视一眼。
曾有良愣怔片刻,交替看着石桌和向也,眨眨眼。
“咋回事,你们认识?”
李星波和妙悔也才打量起这个声音娘里娘气的圆润男人。
曾有良说:“不介绍一下?”
向也头皮发麻,随手指了指。
“我爹。”
曾有良哼唧一声,“哪个?”
向也说:“两个。”
曾有良:“……”
曾有良的头衔可简单多了,“我朋友,曾有良。”
“你们好、你们好。”曾有良热络地抬手。
旁观的保洁员环视一圈三个年龄相仿的男人,误入狗血相认现场,扫把撴了撴,尘土微扬,他笑着走开了。
刚还在棋局上僵持的两个男人,彻底把棋盘丢脑后,反正谁也没把握赢得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