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也终于犹犹豫豫问出一直的担心。
陶燕坤反问:“我生气又能怎样?”
向也拉过她的手,往脸颊上贴,“你可以打我。”
陶燕坤抽回手,“我不打人脸。”
向也叹气,“那你想打哪里。”
文字转圈圈又来了,“你说我想打哪里。”
“……”向也左右看看,幸而无人,“在这里不合适。”
“刚才你怎么不觉得不合适了?”
向也重新拉住她的手,诚诚恳恳地说:“对不起。”
陶燕坤这回不挣扎了,冷笑道:“说对不起行了?”
“我把画还给你,行么?”
他像朝大人讨糖果的小孩一样晃了晃她的手,语气撒娇而不黏腻。
陶燕坤难掩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向也,我要一幅假画做什么。”说罢,抽回自己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折叠盲杖伸展开。嗒嗒嗒敲着往外走。
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做错了,盯着她的背影发呆。
陶燕坤跨出门槛,下了台阶忽然停下,稍稍侧过头,声音中气十足说道:“向也,你不走是要继续干你的大事么?”
向也愣了一下,他曾设想过她的谩骂与冷漠,却从不敢奢望她的原谅。她的宽容和接纳骤然而来,如雨后阳光,让他瞬时通体透暖,明亮如新。
他利索地接过她的橄榄枝,飞奔过去,义无反顾。
“坤姐,我跟你走,你去哪我就去哪,天涯海角我也给你当眼睛。”
陶燕坤若有所思片刻,收起盲杖,朝他来的方向伸手。
“吴妈呢?”
向也和陶燕坤回到她的车旁,发现只有他们两人。
陶燕坤说:“不是有你么?”
“要是我不来呢?”
陶燕坤插好安全带,冷酷地说:“那你以后也别来了。”
“……”
向也自讨没趣,闷头闷脑系他自己的。
发动车子前,想起要事,只怪刚才热血上脑,把紧要的安全统统抛诸脑后。
“坤姐。”
陶燕坤对羊拉屎一样零零散散的谈话有些恼,下达通牒,“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向也反常地不从,“这事一定要说。”
陶燕坤叹气做反抗。
“那幅画……我因为那幅画惹上了麻烦,这些天一直有人在找我。”向也随着谈话内容压低声,神秘兮兮起来,“我怕给你惹上麻烦,不想连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