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出了三根手指,隐隐颤抖。
“三天,我整整三天没能躺着睡觉!”
裴云栈失笑,他低声笑时嗓音有些黏连,轻微的震颤惹人脸红。
不过陆正安才不是那些当岁小姐,他与裴云栈自小便认识,不知道在危急关头救了他多少次,两人关系十分相好。
陆家一门乃裴云栈暗线,自他很小的时候便供他驱使,如今的当家人陆正安爷爷,见了裴云栈都要行礼,但他从来就不。
幼时都还好,如今两人都大了,他失礼一次便要被揍一次,还得听那老头子耳提面命。
在他耳旁叨叨,我们祖上得其庇佑,陆家一门永远忠于裴云栈那一脉,但这孩子身负血仇却如此能忍,深不可测,让他万万不要真的同他没尊没卑地称兄道弟,他日后是要去争那把椅子的。
诸如此类,听的他耳膜生茧。
“你别笑了!”
他颇有些恼怒,两人分明私交甚好,却只能以上下属相称,他已经憋屈死了。
“正安,私下里不必同我这样。”
裴云栈丢下这句话,便去看萧烟阁了。
陆正安暗骂,还算有良心。
她再次醒来时,裴云栈正在为她二次上药,木勺刮擦皮肤剜去草药的动作有些痒。
萧烟阁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抓,却被裴琮扣住,将她的手臂压在耳侧。
这姿势实在是……
“醒了。”
“嗯。”
“可还有哪里难受?”
裴云栈语气不咸不淡,萧烟阁都有些惊奇,按照如今裴琮对她百依百顺的样子来看,他不应该是扑上来狠狠抱住她,然后再把自己暗线里的神医带到她面前吗?!
她知晓裴琮多疑,若是真的忧心她,他信不过那些宫里太医,必是会让他手底下的人来诊治她。
是人来了,她睡过头了?
该死,她明明琢磨着药量,最多不可能超过一个时辰的。
又是要上药,又是要针灸,那神医这么快就走了?
见她往旁边望,裴琮心里有数,此时更是确定了。
不过他不介意,陪着他的阿烟玩玩。
他往旁边去了几分,恰好让她能看见屋里的所有摆设器具。
一个人都没有。
就连阿绮也被他关在外面。
什么啊。
眼下就他们两人,裴琮坐着,她躺着。
萧烟阁不由得有几分心虚:“你……不问我为何身上起了这么多红疹?”
她脖颈到前胸的红疹处都被涂过药膏,冰冰凉凉的余韵未消,还带着一丝草药香气,很舒服,她醒来后的难受一下子缓解不少。
这次她故意服用了沈无虞找来的药物,平日里暂且看不出什么,可它研制时可加入药物,制定特定的引子。
那盘苏落便是引子。
苏落性寒,里面的葱姜蒜性热,与她平日里喜爱的干辣椒爆炒之后,多翻相撞,便是药引。
一旦服用了药后,她在效期里食用苏落,便会血脉淤堵,显现出呼吸不畅,晕厥冒汗的症状,看起来好似生了瘾疹。
这是苗域禁药,本是用以控制人的,轻易买不到更少有人知,平常医者查探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