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点了一盏油灯,饭菜的香气顺着窗户传出来,炉上正在沸腾的热粥勾得她胃泛酸水。
萧烟阁犹豫着要不要打晕他们,便听见他们交谈间提到左使。
一人倒了一盏酒,她闻得出来,是上等的桃花酿。
这客栈连小厮都喝这么好的酒。
那人浅浅酌一口,与同伴吹嘘道:“你可知我今天在大堂见到的是谁?”
“不就是堂主,我们掌柜的若是再往上一级便也当得堂主。”
望月坊各地分堂的堂主甚多,并无什么奇特的。
“若是堂主我便也不这么惊奇了,若不是那人不愿惹人注目,那天地壹号间被人订了,那里面的人也得被掌柜赶出来!”
萧烟阁有些好奇,谁人派头竟这样大。
交钱住店,在这样的客栈,能住得起唯一特等房的人不容小觑,怎得到这小厮嘴里,说赶便赶了。
他同伴显然不信,这人酒喝多了有些大舌头,已显醉意。
“是左使!你可知左使行踪不定几乎从不露面,便是出现在人前也覆着面具,今日来的那人手下向掌柜露出面具时我瞧见了,就是望月阁阁主之下,级别最高的一块令牌!”
左使。
可左使不是同她二哥在金玉坊见面吗?
脸上也依传言,确带面具,既是主子直接在金玉坊歇下便好,又为何要来这与京都相近的南城。
她与二哥回到客栈时已是夜深,两人并没在路上逗留多久,来这里的道上途中也未遇见行人,从回来至今并无新客入住。
照这人说法,那左使阵仗应当挺大,那只能是她与二哥不在时住进的店里。
萧烟阁侧耳仔细听了会,记住那左使住的厢房,便悄悄退走。
她寻着外面的木牌找到位置,再下楼从院外的墙壁攀上去,含着银针,抓着窗沿就要撬锁。
这窗户怎得也没关?
她才翻进窗,便嗅到相同的味道。
金玉坊这熏香实在太有记忆性,如此浓厚的香味一点也不利于隐蔽。
这大概是专门用以追踪的香,可此人若真位高权重,仍任由自己沾染而不除去……不合理。
她心下警惕几分,与金玉坊沾上的地方总是处处透着古怪。
床上侧躺着一人,屋内昏暗,只靠窗子透进来那一点月光,连那人身形都瞧不清晰。
萧烟阁屏息凝气,正打算摸索到侧面,割了他的面具,突然疾风而来,那人一跃而起掌风凌厉,她迅速后退。
那人步伐轻盈,半途中抬脚便踹上她命门,萧烟阁翻掌为盾护住心脉,硬生生受了他一脚。
当即立刻扣住他脚腕,抬手便劈下去,手刃力道甚大,若不是那人回身及时,这小腿便要折了。
饶是如此他也躲避不及,背部朝后倒在地上。
“砰”地一声响,他顺着萧烟阁的力道将她拉倒,两人翻滚在地。
落地的那刻她立即缩身,手扣着他的膝盖将他压在身下,那人速度极快,双掌如铁钳扣住她双肩便转倒,反而将她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