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年底有答谢友商的饭局,杨靖安与一行人踏进设宴的尚院时,前院里欢歌笑语正在举办浪漫的求婚仪式。
人群里,一袭素衣的女人即便站在角落也十分显眼,身旁的陈临河捕捉到老板的目光停留某处,回眸便看见了立在玫瑰海洋里的孟以栖,饱满的高发髻拉长了脖颈线条,略施粉黛的五官光里清丽动人,焕然一新的温婉气质让人忘了急诊病房外的锋利,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笑颜多看了几眼,忽而发觉了老板魂不守舍的根本原因。
陈临河扭回头来壮着胆子揣摩老板心意,“需要我去请孟小姐过来?”
“让她多开心一会。”还算自知之明的人即刻摆正了视线,随后与友商们一同踏去了后院。
饭局到了后半场一大半人都喝得醉醺醺,陈临河依照吩咐将友商们全部送上了车,折返回来路过楼下许愿池时,竟然撞见孟小姐同一个陌生男人坐在寒风里聊天,她似乎还喝了些酒,醉意微醺地娇笑着。
陈临河没有久留,转身进了楼内,老板此时正在包间的休息室里养神,不过有扰人的电话接二连三响起,他的耐心也似乎达到了临界点,手机按下免提往茶几上一扔,寂静的屋子里顷刻回荡起熟悉的话声,陈临河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立马收住了推门的动作。
“你明天有时间吗?”
“没记错的话,我们之间已经一笔勾销了。”
“相识一场,没必要这样对我吧?”
“相识一场,你算计我,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门内不久传出刺啦的擦火声,杨靖安靠在沙发里点了根烟,语调一转,“若是你有难处大可直接联系陈秘书,只要不过分我都帮,毕竟你有恩于我。”
“这个忙只有你本人能帮得上。”余扉紧接坦白来意,“桉桉肺炎住院了,成天哭着求我见你一面,医生讲孩子情绪低落不利于恢复,我不得已打这通电话是想请你安抚下她,孩子真的很想你。”
“余扉,你脑子一定是糊涂了。桉桉是你的女儿,你身为母亲都安抚不了孩子,何况我?”不过拒绝归拒绝,看在过去的情份上,杨靖安还是有松口,“如果你接受的话,明天我叫临河把桉桉转去私人医院。”
“不必了,”僵持一阵无果,余扉彻底死了心,“打扰你了。”
通话掐断,空气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寂,杨靖安头晕目眩地靠在沙发里吞云吐雾,好半晌终于不耐烦地出声,“还没听够?”
陈临河立马推门进了屋子,询问老板意见,“余……小姐那里需要我怎么做?”
“没听清楚?”杨靖安反感地瞥了眼多管闲事的人。
陈临河当然了然,讪笑一声作罢了。
屋子里热浪翻滚,陈临河见老板燥热难安,走去控制开关那里调低了温度,背着身听见杨靖安问他,“前院结束了?”
老板应酬结束仍周旋此地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可是那位竟在眼皮子底下与旁人风花雪月,陈临河心想自己过会一定不能添油加醋。
“还没。”
隔着一栋楼都能闻见露天那里传来的笑闹声,杨靖安倒想看看她到底能玩到多晚,今夜异常有耐心的人吩咐他,“叫阿珂在外面盯着点,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陈临河应声退出休息室前犹豫了下,“杨总,我刚才回来有看见孟小姐。”
散漫靠在沙发里的人偏过头来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色,耐心告罄的口吻,“有话就说。”
“孟小姐和一个男人在楼下的许愿池边赏月。”
有人脸上不出预料闪过一丝不悦,坐起身来灭了手里那半截烟头,而后抄过洛克杯用酒漱了漱口才朝门口踏来。
前一阵得知叶紫即将订婚的好消息,黄宇轩紧接将孟以栖拉进了求婚群聊,亲眼见证了他从布置准备到求婚成功的流程,身临其境投入的人为叶紫的幸福时刻动容,借庆祝的时机和大家喝了不少酒。
闹哄哄的气氛令孟以栖逐渐喘不上气来,她同发小几个知会了声溜去后院透气,独自坐在许愿池边静待没多久,一个自称黄宇轩朋友的男人找了过来,坐下先讲了几个冷笑话逗她开心。
幽默的男人十分健谈,即便孟以栖回话不多,冷场的机会也少之又少,两人不尴不尬地聊了一圈,男人才适时拖出了核心话题,“对了,我听宇轩女朋友讲你还是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