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莱瑞半眯着眸看了一眼。那是傅唯安的手帕,傅家子女都有,除了自己带着之外,只能给亲密的伴侣,也就是爱人。尹望秋收回视线,一抬手,示意护士将自己推回去。在转身之际,他轻轻的瞟向沈隽,又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轮子碾压着地板的声音继续在这条安静的仿佛无人之境的走廊里响起,远去。沈隽小臂上的血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急救室里传来一阵响动。护士将唯安推到病房后,便出去了,只留下医生还有沈隽。唯安还没醒来,她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身子单薄的像是一个纸片人,仿佛要和整张床融为一体。病床的架子上还吊着血袋,沿着那根透明的管,缓缓的汇入到她白的毫无血色的手臂。“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沈隽低哑的问道。医生回答道:“沈太太吸入了太多浓烟,再加上刚流产身体还很虚弱,什么时候醒来很难说,一般不会超过明天。”说到这里,医生又补充道:“小产不亚于生产,沈太太要想身体完全恢复,也应该像普通女人生完孩子坐月子那样,好好休养一个月。”“一个月吗?”沈隽低着头看她漂亮的眉,眼神晦暗深沉。医生点头,“是,起码一个月。”沈隽沉默的移开视线,半晌后,才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好。”空旷无人的走廊,一整层的病房只住了唯安一个人,不会有人来打搅她。病房的门关着,医生离开后很久才被人从里面打开,沈隽反手将门关上,手指压在门把上,清绝的面容上一篇清冷之色。走廊上没有其他人在走动,护士站的小护士们大概是没听见脚步声,低着头悄声的在讨论——“听说了吗,住在病房的那位是傅家大小姐,也就是当今的沈太太。”“嗯,我听说了,而且沈太太是因为救了尹总才被重物压到身子,导致的流产,半条命都快没了。”“我的天啊,那沈先生该有多难过啊,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吧。”讨论声越压越低,谁也没注意到从侧边走过去的那道身影进入了楼梯间。二十多层楼,空旷安静的楼道里传来一声极轻极冷的自嘲声。床头缝隙里的一包东西床头缝隙里的一包东西沈家。放映室里没开灯,只有墙面的大屏上投出来的光线忽暗忽明,光影明灭中,沈隽的身子若隐若现,仿佛鬼魅一般,痕迹缥缈。他静静的看着屏幕上的新闻播音员在报道着尹氏大楼的火灾情况。没有声音,像是观看一部默剧,那滔天的大火掩映在深琥珀色的眼瞳中,仿佛是融与烈焰中璀璨夺目的宝石,偏那宝石却是半点光泽都没有。敲门声响起,祝安安端着酒杯进来,将醒好的红酒和红酒杯放在沈隽面前的矮桌上。沈隽的目光没移开半分,他前天从医院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这放映室里,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新闻,没有声音,他不想听到一些字眼。祝安安心疼的看着他的下巴都冒出了胡茬,小臂上的伤口还是沈一和莱瑞给处理的,这会儿绷带上又染了血,不知道他到底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她半跪在地上,将红酒倒在高脚杯里,然后递给了沈隽。沈隽用受伤的那只手接,他好像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看着绷带上的血,祝安安的眉心重重的跳了一下,眼角一缩,眼圈就红了。“哭了。”沈隽没什么温度的发出两个字。祝安安吸了吸鼻子,“沈先生,我给您换药吧。”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沈隽已经将酒杯接了过去,他没接她的那句话,没说换也没说不换。他轻笑一声,没什么情绪,可听着却让人心生寒意,祝安安的心脏瑟缩了一下。他将酒杯递到唇边,薄唇压上玻璃杯,眼尾扫了祝安安一眼,冷淡的说:“出去。”祝安安盯着那漂亮的红酒,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的抓了几下,才点头,出去。关上门,身子倚靠在门边的墙上,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她低着头,唇角慢慢的勾了起来。她偷偷去过一次医院,傅唯安醒来了,只不过精神很差,睡了醒,醒没多久又睡着,期间还发着低烧,她混进去时正好听见她在半昏迷状态下叫着沈隽的名字。而沈先生,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等她再回到放映室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她开着门,回头看了一眼无人的走廊,沈一和莱瑞这两天都不敢出现在沈隽面前,而沈家上下,只有她能进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