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也不知道啊,它从一开始就是两颗……我真的不知道。”秦祈自知这话听起来像是推诿回避,一脸无辜又为难地努力解释。
“这副本又不是那种直接往脑子里灌所有角色记忆的,什么细节都有。我的任务里就只告诉我用假死蛊,连那玩意儿具体过多久起效都没说,剩下的这些蛊都是干嘛的、怎么用,我全都不知道啊……”
“子母双蛊,本来就是一对。”这时穆塔突然开口,同时伸手过去取了那两颗乍一看一模一样的蛊虫蛹来,细细观察一翻,调整了一个角度给众人看。
从那个角度看去,果然便见那两颗“药丸”果然有细微的不同,一颗泛着一层淡淡的金红色,另一颗则是完全纯黑的。
“你是说,这种蛊本来就是两颗……?”秦影迟疑着不知该不该相信。
穆塔也无意与她多费口舌,只淡淡将那两颗蛊虫又放了回去:“取了《百蛊录》来,自会分明。”
——也是。假死蛊也好,噬心蛊也罢,还有这个牵心蛊,所有一切在副本中的设定都有可能和现实世界相对应的蓝本不同。真要百分之百准确的情报,还是只有等一会儿回临青镇秦家取那本手抄的《百蛊录》副本才行。
“说来,这个药盒你是随身携带?”这时黎明突然开口问秦祈。
“你刚才说,你从秦影那出来直接就去找祭主了,因为祭主说的话临时起意给她下的蛊,这中间没再回你的房间取这个药盒,对吧?”
“啊,是。”秦祈点点头,解释道,“这个我一般是在自己家的时候就随便放下,但只要是出门,不管去哪都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它会在房间门口是因为我给祭主下完蛊之后就回去找娇娇,想带她偷偷到寨子边缘去,等假死蛊什么时候起效了就赶紧走嘛。但是我回去的时候发现她不在屋,就赶紧又出去找她。”
“当时系统给我弹了个任务,说我心下焦急,离开时连装灵蛊的匣子掉落在地都不曾发现,非让我把它扔门口地上……”
“杨萱你是想说,或许是有人动过他盒子里的蛊,他自己不知情?”此时秦榴先一步反应了过来,点出黎明为什么要刻意确认秦祈这个盒子是否从不离身。
——从他出发去秦影那里开始,这些蛊就是不离身的。但有没有可能,它被掉在门口后,有人发现了它,并且用别的东西换走了盒子里的噬心蛊?
比如用祭主房间里不翼而飞了的那颗百无禁忌丹?
“你当时见荣娇不在,出去找她,找了多久?时间长吗?”黎明追问。
秦祈略有迟疑,但最终摇了摇头:“这副本里也没个表,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我个人体感是时间不长,附近找了一小会儿,然后就看到她正往我们房间这边回,正好碰见。”
这样的吗……
黎明心下盘算着这个时间——
从秦祈掉落蛊匣,到出去寻找荣娇,找到后拉着往外跑,到她自己这边剑刺祭主,完后直接回去拉上竹子往外跑,最后两路人马是先后脚到达门口来看,如果秦祈在找荣娇上花的时间并不长,就说明从他离开祭主那里到她进去,这中间的时间跨度也不会长。
这样的话,凶手要换到那颗噬心蛊再赶在杨萱之前接触祭主,时间就很紧张。
然而不可否认,这个短暂的时间窗口的确是有可能存在的……
因为现在谁也没法证明这个时间窗口短到不可能允许凶手完成这一系列操作。
想到此处,黎明才忽然意识到,这个副本里为什么副本要让整个青木寨连一个块像样的钟表都没有。
——这或许是副本对需要编谎话又人数较少的凶手一方的保护,也是给好人方的一大掣肘。没有准确时间,他们六个人就没有办法细细地核对盘查每个人的时间线,凶手的异常行为就相对不容易暴露。
而且……
“而且除了他把这盒子弄丢之后,凶手恰好发现,换走了噬心蛊,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秦榴把黎明想提示的话说了出来。
“刚才你说在自己家你会把它随便放,不随身携带的对吧?——那也有可能是在你出门来找小影之前,有人换走了噬心蛊,或者干脆是把假死蛊和噬心蛊调了个包。”
说着,她便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荣娇。
——既然秦祈只有在自己家才会把蛊匣随便放,能有机会这么做的人,自然就只有住在同一屋檐下的荣娇。
荣娇一听怎么锅又突然朝自己头上飞过来了,顿时露出一个“我就知道我只要玩这类游戏就得被疯狂天外飞锅”的累觉不爱表情。
然而毕竟副本是玩命的,她一边无奈着,一边依旧积极地为自己辩解:“不是,咱不能光靠手法有可能做到就判断谁是凶手啊。——就像阿祈刚才说的,杀人动机也得考虑啊,是不是?”
“阿祈都没有彻底干掉祭主的动机,那我就更没有了啊。”
“如果秦影仪式失败,作为补救需要献祭一个人封门,因为之前的恩怨,这个祭品可能会是我,这是她单独跟阿祈说的啊,我又不知道,好好的我杀她干什么?”
“虽然因为当初我和阿祈的爱情,寨子里大家都不是很待见我,祭主尤其对我有偏见,可我也不至于就因为这就想杀她吧?”
“更何况当年青木寨收留我给我治病,把病给我治好到只要持续吃保养的药就啥事没有、肯定不会死的程度,我对寨子一直都很感激的。——你们也看到了,虽然祭主不待见我,但我对她可一直都恭恭敬敬的。”
“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费那么大劲儿谋杀她,我图什么?”
“是,如果是真正的荣娇的话,确实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秦榴点头道,但随机话锋一转,目光犀利。
“——可问题在于,你真的是荣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