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说,我把它从铸剑山庄带出来时,它里面装的确实是百无禁忌丹。”
确实不知道现在药去哪了,黎明便也只能这样回答,同时脑海中也迅速浮现出几种可能性:
是有人在路上遇袭时将丹药换成了毒蛊,借自己的手将凶器带进青木寨?
或者是在自己将箱子交给青木寨之后再寻机替换,山林里的袭击者和凶手是两伙不同的人?
又或者,单纯是祭主曾发现自己可能中了毒蛊,又不知道“百无禁忌丹”的真正功效,以为是药圣出品的万能解毒药,情急之下自己把它给吃了?
然而心里想着,她却也知道,站在其他人的立场上,杨萱自己通过其他渠道弄到毒蛊,假作丹药带进青木寨,寻机杀死祭主报复青木寨,以此为父报仇,这也的确是种排除不了的可能性。
于是她便也只能强调疑点:“首先,进入青木寨后这箱子我就交给青木寨的人了,这一点荣娇和小莳都可以作证。在此之后所有人都有可能接触到这口箱子,替换或者拿走丹药,并不只有我有机会这么做。”
“而且,我来时路上曾经被一伙化形成强盗的狐妖袭击,车夫被杀,赶走强盗回到马车上时遇到荣娇,正在检查车夫的尸体。那时我就发现,这箱子好像被人动过了。有可能那时候药就被换了,但换成了什么,我不知道。”
听她这样说,其余几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了荣娇。
原因无他,突然遇袭,回来后药就疑似被换了,这样听来,“凑巧”在那时候出现在马车旁的荣娇实在很可疑。
被这样怀疑地看着,荣娇有点着急,一脸无辜地解释:“不是,你们别这个眼神看我啊,我真就是凑巧遇到,过去想见义勇为的,我都不知道她那个箱子里还有丹药!”
“而且,如果真是我,我换完了药还不赶紧跑,还留在那等她回来看见我干嘛?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给自己惹一身腥。”
“或许你是想走但没来得及,杨庄主就返回来了呢?”秦影质疑道。
“我真没有!”
“好了好了,先别争了。这么争下去也没意义,现在什么都只是猜测,既没证据说荣娇干了什么,也没法证明她确实没有。”这时秦榴打断道,“我倒是觉得,可以换一种思路。”
“如果说,换杨萱的药是为了把东西夹带进青木寨,那其实没多大意义。我记得寨子好像也没有说外人进来必须先搜身的规定,如果说寨外这几个人中的某一个只是想带毒蛊进来,换到铸剑山庄送的货物里,和直接自己带在身上,其实区别不大。”
“那ta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这样这东西就会直接被送进祭主的房间,这是直接带在身上进来做不到的。”
“这样一来,凶手或许就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在自己不接触祭主的情况下,引导祭主自己吃下那个她以为是丹药的毒蛊,给ta自己作个不在场证明。”
“所以,这么想的话,我倒是觉得从始至终没有去过祭主房间的人会更可疑一些。”
“我的话,我是青木寨中人,从始至终没出过寨子,没机会参与寨外的事,要想办法提前将毒蛊送进祭主房间的话肯定也是从寨中拿蛊再想办法送过去更方便一些。所以……”
她说着,看了看既是寨外人,又没有去过祭主房间的杨莳和荣娇。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杨萱的药的确在来时路上被换了的情况下的。现在我们也没法排除药根本没被换过,从一开始就是毒蛊,换药的说法只是她编出来想甩锅给荣娇的可能性。”
听她这样说,包括被怀疑了的几个人,众人一时都没再说话,不约而同地凝眉思考她这番话。
就在此时,穆塔却是再次默默地向黎明伸出手,摊开手掌。
黎明没多思索,直接将刚收起没多久的道具匕首再次幻化出来,放到他手中。
然后他便像之前剖开尸体胸膛一样,径自一刀又剖开了祭主的腹腔。
然而这次的“验尸”让大家失望了——尸体的胃袋里只有一些像是晚饭消化到一半的残渣,只在黏液中混合着一些难以分辨曾经是何物的半固体,并没有找到丹药。
这样一来就有几种可能:一是那瓶子里的东西确实被替换成了毒蛊,随着毒蛊生效彻底消失了,二来则是祭主是服食了丹药后过了段时间才死的,丹药已经被消化得看不出来了。
此外还有一种可能,那药并非祭主吃的,而是凶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把它带走或者吃掉了。
可能性太多,证据太少,这条线就此卡住。
“说来。”这时秦祈突然插话道,“说到进青木寨不需要搜身……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趁还没分头搜证,先互相搜个身啊?”
“刚才杨萱妹子那本日记就是从怀里掏出来的。万一凶手身上也有什么证据,分组行动了ta不就比较容易抓到机会偷偷销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