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和圆圆也在,我们都看到了。”顿了顿,她搜捕回忆,斟酌了一下用词,继续说,“你啊,真的离她远点,不止昨天,还有上个学期,那个裴义老是找她麻烦,你在她身边,只会殃及你。”
“她又不合群,在班上都没多少人认识她,而且昨天你没听人说,她还偷东西,喜欢走些歪门邪道,你为了好绩点和她交好,没必要,得不偿失。”
梁圆圆也说:“我听说,总是脱离学校的人比我们这种单纯的学生想法多,他们接触社会的阴暗面接触得多。”
钟敏点点头:“我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
田沐满脸尴尬地皱眉,抬头瞟向黎晓希的床铺。
下一瞬,黎晓希掀开床帘坐起身。
钟敏和梁圆圆缩着脖子,被吓了一大跳。田沐勉强勾唇,笑着问道:“晓希,周末一起去吗?”
钟敏笑得牵强:“对啊对啊,我们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周末一起去吗?”
黎晓希没看钟敏和梁圆圆,只是垂头看田沐,摇了摇头:“我还有事,你去吧。”
说罢,她倒回床上,宿舍里一时寂静无声,全都闭了嘴,再也没人开口说话。
在熄灯之前,黎晓希下床来随便洗漱了一下,然后拿着手机上床,今天一天都还没回小屁孩消息。
最近裴义的心情都不好,自从昨天他问了“她”为什么喜欢农学,她回答了他之后,她相比以前回消息更少了,昨天晚上只和他说她要睡觉就再也没回过他消息,今天晚上更是不见人影。
虽然她以前也不是一个非常喜欢分享的人,但裴义能明显地感受到,自昨天开始,“她”更加冷漠了。
这令他的心里气不顺,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坐着站着都不舒服。
加上黎晓希那个臭口子,他更是不悦。
烟灰缸内的烟头堆满了,青年男人像是没有骨头似的倚靠在沙发上,一个人的夜晚,总是会想东想西的。
总是会想到从前不幸福的过往,想起小的时候,他的父亲裴景——外面都说他权势滔天权势压死人,但是他亲眼见过他的父亲对母亲多有么宠爱,这个外人面前矜贵冷情的男人,一见到母亲就会放弃所有的底线。
他的宠爱没有底线,同样也不留余力,用权势用所拥有的金钱地位编制锁链,将他的母亲纪青霜困在他的手掌心。
在他的母亲面前,他总是对他很好,他们总是出演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
私底下,裴景嫉妒他能夺得纪青霜独一份的宠爱,于是偷偷将他关入地下室,任他在藏酒的地窖过夜,不管他的死活。
裴景曾明确对他说过,如果哪一天纪青霜离开,他也就没用了,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拴住纪青霜。
后来纪青霜还是走了,离婚之后,纪青霜带走了他的哥哥,将他丢给了裴景。
裴景曾不止一次对他埋怨过,要他真是没用,都没能留住纪青霜。
没开灯,黑暗吞袭所有,唯有一束月光照进来,浸染银白,堪称奢华、响动有回音的屋子太空荡,塞不满居住的人的内心,同人一样冷清空洞。
负面情绪快要倾吞裴义,他握着烟的手指有些抖,随后拿起手机,遏止不住地给“她”发消息。
尽管知道她不会回复,但他还是无法自控,他急需找到精神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