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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吃，谢谢。”他对李凯文微笑，“严戥也有给我做过这个，是你教他的？”“对。”李凯文将切好的牛排放到eric面前，对他说，“吃蔬菜。”“我知道啊、我知道。”他有些不耐烦。eric晒黑了不少，一开始见面陈点都没有认出他，他原本不算精壮，一年多未见却好像结实了不少，陈点在他的社交账号看到他常常分享冲浪的日常，最新的一条是抱怨冬季来临没法去海上浪了。虽然他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复过eric的信息，但对方完全不计较。他对陈点的热情比从前更甚，他知道陈点生了孩子，说实在的他很震惊。他有很多跨性别朋友——毕竟他在爱上冲浪之前只有这么一个怪异的癖好，他许多朋友在做性别转换手术的时候也会短暂地保持不男不女的生理构造，但还从未见过天生雌雄同体的人。他觉得陈点实在太神秘了，实在符合某种刻板印象。他温柔无害的面颊藏着神秘的力量，男女性别在他身上模糊了边界，特别是在他生育了孩子之后，eric觉得他和以前相比实在是太不同了。“chen，你什么时候走？”eric问他。“后天，但我们的环线今天关闭了，火山不稳定，可能没法去了。”陈点其实无所谓去不去，比起火山他好像更喜欢攀登雪山，原本这次活动就更像一次郊游，如果行程不得不结束，陈点在思考是否要回国。eric忍不住说：“那太好了啊，你可以多在加州留一会儿，新年我们一起过啊。”李凯文瞪他一眼，eric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意思，只顾着开心：“我可以带你去周边走短途的徒步路线，天气好的时候我也可以带你去冲浪，怎么样？是不是很公平？”陈点尴尬地笑，eric的脑回路和一般人完全不同，或许是因为他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太不同了，他表现出来的意思是完全不觉得陈点暂住他们家是一种麻烦，但陈点自己觉得很打扰。李凯文面无表情，陈点婉拒道：“已经很麻烦你们了，下次你可以去我那儿找我玩，我可能要回一趟国吧。”eric发出可惜的哀叹：“不要啊——”李凯文忍无可忍，低声叫他：“eric。”“干嘛？”只有他露出一个不耐烦的表情，还是t不到李凯文的意思，但陈点已经感知到他的迫切了，从李凯文联系他开始陈点就觉得有一张无形的网在慢慢收拢，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没有错。他们聊起孩子，李凯文避开严戥，只是说孩子。说乳名取得太好笑了，问是不是陈点取的。“没有，是严戥取的。”正好快六点了，他打开手机的监控看到严易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无聊地吃手指，拿脚踹一旁还在熟睡的父亲，嘴里发出唔唔的哼唧。eric捧着脸感叹：“太可爱了，好想咬一口。”“刚出生的时候他就很胖了，严戥叫他小猪，他就跟严戥对着干，特别凶，后来就叫上了，改了个字，‘掌上明珠’。”说起严易他周身散发温柔，前段时间开始他和阿姨在九点钟左右会打视频，一周两三次，严易看到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好像已经忘记妈妈了。他离开快要半年，不记得是很正常的事情。李凯文点点头：“很可爱。”既然话题已经聊到了严戥，李凯文便顺其自然接着说：“其实我没想到严戥会是最早有孩子的，他实在看起来不像是做父亲的料，但是每次我联系他，他回复都很慢，问他在做什么，不是换尿布就是喂奶，真是太难想象了。”

李凯文打得什么主意陈点知道得一清二楚，他适时地不再表露更多，只说：“母亲可以做的事情，父亲当然也能胜任。”eric赞许地肯定道：“对，怀孕和生产就够辛苦了，如果我有一个孩子，我肯定会尽心尽力照顾他的。”李凯文挑眉：“你怎么有？”-他生活的东部地区冬季很冷，雪下得很大，陈点很难不觉得孤独，但加州冬季也不是很冷，eric更是热情得像太阳，陈点和他度过了五天的时间，他的计划因为火山不稳定而终止，陈点在eric的挽留之下多留了几天。第三天吃午饭的时候，李凯文让他们先吃，他在客厅打着电话，接着拿着手机一边说话一边走过来，把手机放在陈点面前比了一下又拿走，对画面里的人说：“说了你又不信，看到了吗？现在相信了吗？”陈点猝不及防和严戥对视了一眼，他那边光线很暗，应该是孩子已经睡着了。李凯文又叫eric打个招呼，eric招招手：“yan，看看你的宝贝。”陈点看到eric的表情很快发生细微的变化，他不断重复：“太可爱了太可爱了。”他有些坐不住，李凯文自然地把手机放在陈点面前，屏幕里是孩子依偎着严戥的肩膀熟睡的模样，严戥不知道屏幕前已经换了人，他还是对eric说话的口气：“看好了吗？”两个人对视的一瞬间全都沉默了，迟钝如eric在这个时候也噤声，严戥咽了口口水，他那里多么黑，陈点这里就多么白，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原本就皮肤白，在黑暗的环境里简直有些刺眼。严戥不自在地说：“还以为是eric”陈点又说：“看看小珠。”李凯文还举着手机，陈点也不好意思看很久，但李凯文似乎甘愿做手机支架似的巍然不动，严戥伸手慢慢抽出他嘴里的奶嘴，陈点清晰地看到他眉头慢慢皱起来，马上就要哭，这样细微的表情变化在监控里是看不清楚的。画面又转到严戥，他好像还想说什么，李凯文这时候收起手机对严戥说：“好了你快睡吧，你那里很晚了吧。”这是他离开半年以来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虽然断断续续地严戥也会给他发小珠的讯息，问他最近是否还好，节日来临之际他好像终于找到话题一般给陈点送来祝福，陈点也会回复，更多的时候不回复，他们保持着联络，但从未有过面对面的视频通话。他有些心神不宁，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回家过年了。他吃过饭回到房间，打开监控，发现严戥坐在床上，白色的屏幕照亮了一小块的地方，他还没有睡。他看到严戥慢慢起身走到书房，监控里不算很清晰，但看得清楚是聊天的界面，严戥似乎陷入了很大的纠结，他一直看着手机但迟迟没有动作。在他的屏幕暗下去的瞬间，陈点这边弹出了他的视讯请求，他看到严戥低着头一直等待，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里似乎在等待某种审判。陈点点进去，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