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朝臣向那声音看去,见是兵部尚书宋守节的笏板掉了。
宋守节俯身捡起笏板,用衣袖擦拭着站起身。可他无论怎么努力,腰板都有些站不直。宋守节苦笑着嘆息道:「微臣老了,手哆嗦、腿麻。」
朝臣安慰几句,没人弹劾宋守节殿前失仪。
皇帝清声问:「如此,便是死无对证吗?怎么死的?」
自尽的。
锁着院门,麻绳悬上房梁,悄无声息地结束了生命。
白羡鱼特意去了一趟刘振在雍州的家,细致入微问了许多话,那家人担心被株连,供出一个消息:刘振是刘家收养的。
十八年前,刘家进京置办年货,在曲江旁边,捡到十岁的刘振。这孩子长大后,先是想要投身禁军,没有门路。后来一意孤行去做了內侍,再之后,便很少回家了。
「恐怕是担心被牵扯进赵王案,畏罪自尽吧。」朝臣们推测。
案件再次陷入僵局,只有严从錚下朝后,去查了那座宅院。
京兆府的地契存档还在,买宅子的人,名叫宋牧辰。官身,西北军昭武校尉,算是位少年将军。
可是兵部军籍里,他在十八年前,突然暴毙。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暴毙」二字。
十八年了,当初认识宋牧辰的兵部军士,全都在京外做事,一时很难询问。好在记下「暴毙」二字的兵部官员,被严从錚找到了。
那官员起初在兵部做事,后来屡次晋升、平步青云,又日暮途穷、摔进沟渠。如今正被关在大理寺牢,等待年后案件审结,流放或处死。
「裴大人。」严从錚裹着一身寒意,站在牢门外,看着原吏部尚书裴衍,唤道。
裴衍抬起头,认出来人,稍有些惊讶后,眼角挤出一丝笑。
他笑道:「今日老朽这里门庭若市了。」
「下官来请教一件事。」严从錚道,「十八年前,昭武校尉宋牧辰,是怎么死的?」
「杖毙。」裴衍不假思索道。
严从錚诧异地向前一步:「为什么?」
裴衍轻咳一声,道:「这件事,叶节度使已经问过了。他是我们裴家的女婿,我自然知无不言。而你嘛……我就不知该不该说了。」
严从錚神色微变,拱手告辞。
「他说是『杖毙』。」
御街正中,严从錚拦住叶长庚。
叶长庚神色冷峻,左右看看。等他的随从向后退了几步,才点头道:「是。」
「为何?」
叶长庚的眼底有一丝疑虑,想了想,还是回答道:「先太子李璋携宫女柳如意出宫游玩,被宋牧辰殴打。皇后为遮掩李璋私通宫女,也为发泄怒火,命人处私刑,杖毙宋牧辰及其奴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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