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间,不经意和站在锁魂箱上的八耳对上了眼。
黑暗中,八耳的眼睛发着绿油油的光亮,好似那日它一边嚼着黍米,一边圈出了埋着少女的断臂的位置,小小的眼睛里也是迸射着这样的绿光。
舔了舔干涩的唇角,邢正咬咬牙,拔腿就追上了上去。
“算了,反正三枚说了,陆在野有东西给他作指引。”
——
陆衎掌心握着三枚塞给他的一枚小铜钱,指腹慢慢摩挲着。
三皇子李窦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长曜为了你,不惜忤逆我姑母,执意追来眧州寻你,你就这么将她给赶走了?”
“现在眧州的少女失踪案还没破解,多危险啊,你让她自己一个人回京?还好半路被我和皇兄遇见了,若不然,又是狂风又是暴雨的,还有个潜伏在暗处的杀人犯,她一个人多危险啊!”
“陆在野,你就这么狠心?”
陆衎眉头轻蹙,实在是听得有些厌烦了,一双厉眼抬眸看向三皇子李窦,“三殿下,到底想要说什么?”
“臣还有要务在身,实在没有时间听您在这里东拉西扯。”
李窦被他不留情面一呛,瞥了一下屏风,气得将桌子一拍,“我说你太过分了!长曜对你什么心思,你难道就一点没感觉?”
“还是你觉得这样玩弄一个姑娘的心意,特别有意思?”
“三殿下还请慎言!”
陆衎被他念得越发烦躁,又一心挂念着三枚那边的情况,听李窦越说越口无遮拦,连最后一点面子也不给了,长袖一挥,起身便走。
“今日三殿下所言,陆某记在心上了,回京后自会向皇上讨个说法。”
他走得大步流星,一点也没将李窦看在眼里,“在下还有事,您请自便。”
李窦面上气得通红,怒指陆衎:“你!”
心里却有些害怕,毕竟父皇对这陆衎十分看重,到时候他若真的给自己参上一本,到时候还不得被太子一派扒下一层皮来?
心有余悸的李窦,内心后悔不跌。
早听说陆衎这个冷面无情的活阎王不好惹,自己还偏偏为了长曜出头得罪了人。
现在看,自己就是被长曜郡主给骗了,还以为这两人打情骂俏闹别扭,敢情全是长曜添油加醋、一厢情愿!
李巍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居然早早就溜了,害自己被长曜缠得脱不开身。
心情极其不爽的陆衎,脚下生风,恨不能一个闪身便离开这间房间。
余光瞥见斜前方的屏风后头,忽然冲出一个粉色的身影,他的眉头一皱,飞快地后退一步,朝边上躲了开去。
鼓起勇气从屏风后头冲出来的长曜郡主,泫然欲泣想去抓陆衎的衣袖,岂料被他一躲,抓了个空。
她愣了一瞬,坠在眼眶里的泪水,“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陆在野,你就这么讨厌我?”
陆衎眉头皱得更深了,心想自己就不该来,当时就得拉着裴元过来,他最擅长对付这对兄妹了。
“郡主也请慎言。”他侧着身子,嚯地一下拉开了门。
背对着那表兄妹二人,他的声音冷得能掉冰渣。
“陆某一生坦坦荡荡,将名声清白看得极为深重,您二人今日莫名其妙对在下的一通指责和污蔑,陆某必定不会就此算了!”
结果一开门,他便耳尖地听见北边的方向,“乒乒乓乓”的兵器打斗声。
心里暗道一声不好,陆衎一个飞身便跃上了房檐。
眼见乌压压一群黑衣人将三枚等人所在的房间团团包围,他抽出腰佩,迅疾如飞地赶到的门外的时候,听见三枚沉声大喝了一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