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火给压下去后,裴元思考该怎么把人给请走。
但看李巍那一副不急不躁的悠闲模样,一看就不好打发。
总不能对方每说一句话没问一件事,自己就将锅盖全往陆衎头上扣吧?
念头一起,裴元桃花眼眨了眨,嘴角一勾,心道:这便好办了!
放松下来的裴元,折扇嚯地一手,也跟着淡然自若地端起了茶杯,余光瞥见八耳这只显眼鸡,尖锐的嘴巴猛然大张,对着李巍的脚,就是一啄。
李巍大叫一声:“唉哟!”
卑躬屈膝守在太子身边的內侍,听见主子呼痛的声音,立马低头,一看八耳那犯了大罪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抬脚就是一踹,“你个畜生,竟然袭击太子殿下!”
“侍卫何在,快将这只鸡给捉了,大卸八块!”
门口的侍卫闻言,沉声应道:“是!”
房内霎时乱做了一团。
八耳见头顶乌压压围过来一群人,似乎是意识到危险在朝自己慢慢靠近,豆豆眼特别凶狠瞪了起来,尖声嚎啼了一声:“咯!”接着振翅一拍,齐刷刷扇了那群侍卫一脸,眨眼便飞落在了三枚的肩上。
自从跟在太子的身边,那群侍卫还从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一时恼羞成怒,撸起袖子就冲向了三枚。
裴元见势不妙,抓起手边的茶杯就砸在了地上,他沉声一喝:“我看谁敢!”
邢正早就挡在了三枚的身前,牛尾刀抬到身前,作势就要拔刀砍人。
“放肆!太放肆了!”
陷在剧痛中的李巍还没觉得怎么着,边上的內侍却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学着裴元抄起桌上的茶杯,往地上狠狠一砸。
“孽畜袭击太子爷,尔等非要护着,怕是要造反!”
兰花指虚空一一从裴元和邢正的脸上划过,最后停在三枚那张懵然的小脸上,內侍尖声大喝:“就是你!”
“你、胆敢背后指使这鸡害人,啄伤当朝太子爷,”他对着那群侍卫大吼:“来人,将这刺激太子的刺客,和它背后的主使,给咱家通通拿下!”
嘿,这小太监!
柿子专挑软的捏,看不起啊!
三枚脾气一上来,拍案而起,整个人跳上了桌子,小腿一扫,将桌上的瓷器茶杯茶壶全都扫到了地上。
她打开双腿,压低身位,保持弓步,摆开架势后,对着那小太监勾了勾小指头,极其轻蔑地哼了一声。
“来呀,我看今天,谁敢动我一根毫毛!”
在场所有人,包括裴元和邢正,一时都被三枚的气势给唬得目瞪口呆。
刚才还嘈杂的房间,霎时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变故突然发生。
门外不知从什么地方,骤然跳出好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乌压压举着刀剑就冲进了房间。
邢正耳聪目明,眼睛被黑衣人提剑的反光照射到,迅速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有刺客!”
站在桌上的三枚早就看见,心里衡量了一圈,和肩上的八耳对视一眼,接着马不停蹄抓起长榻上的锁魂箱和昏黄色油纸伞,转身便跳船而逃,还不忘招呼邢正他们一声:“跑!”
邢正愣了一瞬,扛起昏迷的老妪,腾出一只手揪住还没反应过来的裴元,也跟着跳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