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誓旦旦保证谁来也不开门的裴元,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气定神闲细细品茶的男人,心里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任他裴元平时如何猖狂嚣张,却也不能明目张胆、大庭广众之下,关他太子爷一个闭门羹啊!
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摇啊摇,冷风扇得自己的脸颊一抽又一抽,裴元表面骄矜淡然,心里其实已经预设了一百零八种场景,用来防御陆衎冷面无情的质问。
他的心里忽而有些烦躁,觉得太子李巍的眯眯眼今天看着更讨人厌了。
“陆在野方才出门迎接殿下,怎么太子,竟是自己寻到这儿来了?”裴元率先问道。
慢条斯理喝完一杯茶的太子李巍,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淡声道:“三弟和长曜他们有事要单独与陆少卿商谈,孤便四处转转,转着转着,便到这儿来了?”
我信你的邪!
这件租屋,三枚所在的房间和待客的厢房可是一南一北,需要绕上那么一大圈,才可能走到这儿来。
你堂堂太子殿下,是有多闲?
脚程是有多快?陆衎前脚走,你后脚就寻来了。
心里各种腹诽吐槽,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佯装理解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裴元又问出了自己之前的疑惑:“太子殿下,怎么突然到眧州来了?”
李巍一顿,轻咳一声,才道:“长曜私自离京,不告而别,南下眧州。”
裴元听见长曜郡主,漂亮的眼珠子下意识便瞟了三枚一眼,又飞快地恢复正常,只手中折扇扇得飞起。
三枚不知道裴元怎么突然间激动了起来,脸颊被他扇起的寒风吹得生冷,默默地往边上移了移。
见三枚神情略微僵硬,裴元桃花眼顿时一亮,心里暗呼:“哦豁。”
似乎没有察觉两人眉眼官司的李巍,出奇有耐心地解释着:“宁安姑姑得知眧州悬案未结,担忧不已,于是求到皇祖母和父皇跟前。”
“正巧孤与三弟同在殿前,父皇便命孤和三弟前来眧州,一来寻到长曜,确保其安全无误,二来,顺便了解下眧州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具体进展。”
听见天子李巍提及眧州悬案,裴元和邢正立马绷紧了身体,忽而觉得,他们来得也未免太巧了些。
裴元的眉眼瞬间冷了下来,不露声色地飞快扫了太子一眼。
像是完全感受不到裴元对自己的冷漠,太子说完,先是环顾了房间一圈,接着指了指站姿笔挺、一脸凶神恶煞的邢正。
“这位是眧州府衙的捕头吧?”
神情严肃,一直戒备在三枚左右的邢正,见太子突然问起自己,愣了一瞬,回道:“属下邢正,正是眧州府衙的捕快。”
李巍点了点头,道:“那日雨林匆匆一别,孤后来才知,你还是我令朝的第一武状元?”
见话题扯到了邢正的身上,裴元以为李巍要翻旧账,连忙插嘴道:“邢安然乃陆在野的同窗好友。”
生怕不够分量,他在“好友”二字上,重加强了语调。
邢正牛眼快速地眨了眨,心想:“是吗?陆在野拿我当好友了吗?我怎么一点没感觉到?”
他的内心三连问,是得不到裴元的回答的,因为对方的心神,此刻全集中在如何应付太子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上。
“哦,是吗?”太子李巍闻言,只轻笑了一声,垂眸又端起了茶杯。
裴元面色如常,手中的折扇还在摇啊摇,见李巍果然对陆衎心有顾忌,心里悄悄地松一口气。
陆在野的名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用,连李巍这个太子爷,都得给他几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