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听得头皮阵阵发麻,鸡皮疙瘩窜了满身,他一边搓着胳膊,一边问道:“所以,云客来的东家,是个会邪术的七旬老妪,将眧州这些可怜的姑娘们,全都变成了一只只的毛驴?”
思及云客来的招牌菜是牛羊烧锅,他的桃花眼瞬间瞪大,“该不会,他们店里用的牛羊,就是用失踪的那些姑娘变的牛羊做的?!”
想到自己好像在云客来点过好几次烧锅,裴元胃部突然翻涌绞痛了起来,忍不住“yue”了一声。
“不对。”
三枚还没开口,双手叉腰守在门边的邢正率先否定了裴元的说法。
“自案件发生以来,州府大人便下令封锁了城门,进出城门的百姓商客一律严查不待,牲畜的运行和买卖更是管得更严。”
“而且,我方才大致翻看了下酒楼里的内外账本,云客来已是好久不来客,厨房几乎不再准备食材。若是后院突然多了几十只牛羊毛驴,岂不惹人生疑?”
“所以,那些少女,应该不是被变成了牲畜,而是其他。”
裴元不服气,瞪着邢正:“那你倒是说说,变成了什么?”
邢正耸肩,摊了摊手,回答得十分干脆:“我不知道。”
一直看着三枚若有所思的陆衎,视线忽而移到了桌上的油纸伞,脸上神情瞬间豁然开朗,继而变得凝重肃穆。
他道:“油纸伞。”
三枚望着陆衎的杏眸里充满了赞赏,她补充道:“而且,是有特殊徽记的油纸伞。”
“十几二十只毛驴牛羊不好赶,但换成了几十把伞,转移起来,便容易得多了。”
邢正额间皱成了深深的“川”字,“怎么。。。。。。”
三枚点头:“还记得雨林那日,我与你们分别,独自穿过那条崎岖的小径吗?”
陆衎剑眉微蹙,点头,“当时你说薛婉茹的魂快要散了。”
邢正拍额:“原来如此。”
害他还以为陆衎见人消失后,连着几日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薛婉茹。
没参与过这一段的裴元,有种被孤立在外的不爽感,忍不住瞪了邢正一眼。
邢正:。。。。。。莫名其妙
三枚:“没错,我就是在那条小径的尽头,找到了这把昏黄色的油纸伞。”
当八耳将吞咽入肚的五彩绳反刍成蚕丝状的五彩线,又圈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圆圈时,三枚耳边回响的惨叫声和轰鸣声彻底消失。
她当时抬头看着威尔高耸的山峰,一开始还以为是伥鬼作祟,直到看见油纸伞伞骨上的徽记。
邢正:“有什么问题吗?”
陆衎:“徽记上的那一点朱红,不像是刻完字后点上去的,看起来更像是伞骨原先就有的。”
“没错,”三枚语气难掩激赏,“这一点,用的是人的心头血,这是邪术能成功的关键所在。”
“听说眧州有个人人皆知的习俗,便是女子及笄当日,需用好酒宴客。”
陆衎和裴元俱都看向了邢正这个当地人。
邢正点头:“确有这个习俗。”
三枚:“我还听说,这些姑娘在出生之后,家里长辈会为其制定一把专属的油纸伞。”
没想到三枚连这都知道,邢正挠挠头,“制伞,是我们本地颇老一辈的老人才会如此讲究,是对心生女儿的祝福,寓意至善至纯。”
一般会专门让油纸伞铺寻摸上好的竹料,精心打造油纸伞的骨架。
犯人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在制伞的竹料上偷摸点上了自己的心头血,再施以障眼法蒙混买家,直至油纸伞制成后,这一点红印才会显现出来。
“据我所知,薛父以前是眧州远近闻名的伞匠,给不少人家都制过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