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铃请托,陈情诉冤。”
三枚抬首,眯眼看向阳光下晃动不停的铜铃,“我们寻尸人的通灵之力,不正是为了帮助那些找不到归途的亡灵、怨鬼魂归故里,而存在的吗?”
本该令人热血澎湃的一段豪言,她却是用如此平和冷静的口吻,徐徐道来。
序莽捂着心脏,感觉直击灵魂。
阳光穿透树影交错的枝丫,正好洒在三枚的头顶,连带着她的头发丝都在闪闪发光。
正感慨自家有女初长成的序莽,觉得那光就是三枚身上自带的神晕。
不知道自己亲爹心绪如何起伏波动的三枚,正蹙眉想着幻梦里一闪而过的断臂,和最后的那段对白。
明明水土相克,可幻梦发生在深海,与亡灵有关的羁绊,却被埋于土中。
按照梦中所见,三枚大致能猜到深海的位置,那它执怨的根源,欲想的魂归之地,又是哪里呢?
“叩、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三枚的回忆。
“陆少卿、邢捕头,属下之夜,已带人将云客来围住了。”
陆衎挥手,突然从房顶跳下一个黑影,“噌”地一下开门出去了。
“什么意思呢?”裴元瞪眼,“怎么就只喊你俩,是我裴子钰的名头还不够响亮吗?”
目送黑衣人的身影消失,三枚一把薅住昏昏欲睡的八耳,“也没喊我呢。”
裴元“啪嚓”打开折扇:“我,镇国大将军府小世子。”
是你一个小乞丐能比的?
三枚胸膛一挺,小声嘀咕,“我还是山门序家独女呢。”
“扣、扣、”陆衎敲了敲桌子,将两人的注意力都拉回来。
“你说三个月前寻尸铃才被摇响,那托你寻尸的,是谁?”
三枚:“薛婉茹。”
陆衎摇头,“薛婉茹失踪至今,也不过才半月有余。”
“我知道,”三枚看着陆衎的眼睛,“我也是前几日才得知,托我寻尸的异客乃薛婉茹的。”
幻梦里的场景,三枚心中隐隐觉得不太对劲,通过各种途径得知,大理寺确有一名叫做陆衎的少卿。
陆衎挑眉,身子不自觉向前微倾。
三枚:“但听说,自你升任大理寺少卿一职后,便再未离开过都城,经手处理过的案件也没有一件与少女失踪有关。”
再则,都城天气干燥晴朗,雨水并不多,梦里却说连下了两个月的雨,明显对不上号。
“所以,我最后决定,往那异客所在的海域,亲自走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