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
裴元打开折扇,桃花眼半眯,好似嗅到某种不可言说之气味。
斜睨了陆衎一眼,裴元问:“认识?”
漫不经心瞥了三枚一眼,陆衎垂下眼睑,自顾提水煮茶,高冷地谁也没理会。
三枚笑笑,转而朝盯着自己一脸沉思的邢正,道:“邢捕头,别来无恙呀。”
眼熟的小野鸡,别扭的眧州方言,一下子就触到了邢正粗钝的神经上最敏锐的一点。
“啪!”
用力地拍了下大腿,邢正指着三枚激动地道:“你!还有这稚鸡!”
朝陆衎的方向疾走两步,拍着手说:“她、是她啊,雨林里走失的小乞丐!她回来了!”
“陆在野今晨还守在郊外雨林,就是为了——”
“铛!”
瓷器相碰的脆响,陆衎不经意地撩起眼皮扫了邢正一眼。
只一眼,就将邢正未完的话直接扼杀于腹中,他的身子一僵,凉凉的寒气自脚底席卷全身,虽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但还是不自觉抿紧了双唇。
裴元视线从三枚身上,扫过邢正的黑炭脸,直直地落在慢条斯理清洗茶具的陆衎身上。
陆衎气定神闲,动作娴熟地煮起了新茶。
一时没人再开口说话,屋内陷入了沉静,只余窗外淅淅沥沥的风雨声,气氛莫名有些许的凝滞。
折扇轻摇,水光盈润的眼珠子滴溜一圈,裴元示意三枚落座,脸上端着假笑,客气道:“怎么称呼?”
“三枚。”
裴元一愣,脱口而出:“三没?哪三没?”
开玩笑呢吧,谁家爹娘给亲生孩子取名叫三没的呀。
在陆衎面前讨了个没趣的邢正,登时找到了释放情绪的目标,将矛头对准了裴元。
“咋咋呼呼的,一点不沉稳。有点文化好吗?人起名字都是梅花的梅,你想哪儿去了!”
转头看着三枚,邢正无奈摇头道:“这小子书读的少。”
莫名挨呛的裴元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折扇拍得劈啪作响。
“嘿,好你个邢安然,骂谁没文化呢!”
邢正早没了之前端着的肃穆沉稳,白眼一翻:“说的就是你。”
裴元:“嘿,你个常年吊车尾的差生,竟敢说爷没文化!”
“爷顺利结业出师了。”
。。。。。。
两个大男人吵得不可开交,三枚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斗嘴。
偶尔跟臂上的八耳对视一眼,三枚心说:“城里人,可真有趣呢。”
看着看着,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又转移到了陆衎的身上。
那日相遇,又是滂沱大雨又是荒郊野外的,而且状况百出,各种急切混乱情绪夹杂在一起,最后分手的时候,三枚脑中对陆衎只有一个印象——一个对自己没有任何偏见且愿意释放自己善意的好人。
岂料今日一瞧,才知道原来陆衎陆少卿,竟长得如此英俊潇洒、气宇轩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