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枚从陆衎的怀里探头,大喊:“喂点黍米,它会给你带路的——”
呼啸的风声淹没了她的话音,看着远处奔腾的黑影,邢正挠头:陆在野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
大雨滂沱,风也跟着越来越生猛。
三枚用力按着头上的斗笠,脸上被狂风暴雨飞速刮过,刺疼得很。
她忽然一个转身,将破碗咬在嘴里,捏了个诀后,手掌在自己和陆衎的身前轻轻一挥,湿漉漉的衣裳瞬间变得干爽。
接着她摘下斗笠扣在陆衎的头上,在他不可思议的眼神注目下,面无表情又伸手扒开他的衣裳,快速将女儿红塞了进去,最后抱着人的腰慢慢往后爬着。
陆衎浑身一震,缰绳猛然一勒,宝马受惊,差点撞到树上。
他眉头紧皱,一边小心放慢了速度,一边伸手拦住人,喝她:“你这是作甚?”
三枚嘴里咬着碗,没工夫开口说话,只能睁着一双无辜的杏眼朝陆衎眨了眨。
自以为将人安抚住后,她用力掰开腰上的大掌,一下子就窜到了陆衎的背后,将身上的蓑衣撑到头顶,下一瞬便套在男人的肩上。
自己则是向下一缩,脑袋趴在陆衎的背上,双手紧紧环着他劲瘦的腰身,拿下嘴里的瓷碗,才开口说道。
“这样,我们两个就都不会被雨淋到。”
清脆的声音透过潮湿的蓑衣,显得有些沉闷。
陆衎:“。。。。。。”
身子快僵成木头的陆衎,冰山一样的冷脸有瞬间的龟裂,额上忍不住青筋一跳。
她到底!
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三枚是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一心只想着等会儿到了地方要从哪里下手。
希望脚上的伤,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发挥吧。
“到了喊我一声,切莫随意乱动。”
陆衎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你躲在后面,能认得清路?”
感受到靠在背上的脑袋一左一右蹭了蹭,才听三枚闷声道:“不用认。”
什么意思?
难道就这么杂乱无章地在树林里乱跑?
对自己的决断向来都很确信和笃定的陆衎,此刻产生了片刻的迟疑。
寻尸人,真有江湖上流传得那么玄乎么?
但她刚才一挥手,身上被雨水淋湿的衣裳眨眼就干了,什么样的内力能挥出如此掌风?
马背一颠一颠,三枚被晃得有些困倦,低声呢喃了一句:“路上看见一棵断头的古榆树,便是了。”
断头的古榆树?
陆衎蹙眉,还想再问,耳朵里突然闯进一声极低极细的哈欠声。
三枚困了。
歪靠在陆衎温暖而宽厚的背上,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后,她开始闭眼假寐。
沉默得有些异常的陆衎,闻声额头青筋又是一跳:。。。。。。
这人!
到底将我当成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