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话音刚落,他的唇上忽然一热。许知颜想也没想,上前一步,垫脚,勾住他的脖子,唇贴上了他的。一个很短暂的吻。她慢慢站直,环着他脖子的手往下移,手搭在他肩上,抬起眼眸,直视着他。好一会,许知颜轻轻的笑了一下,瞳仁微微晃动,视线在他的眼睛和嘴唇之间移动。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很低的说:“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是我主动的,现在也是我,你不想我吗?程冽……我很想你……”四目交汇着,程冽的喉咙紧了又紧。她今天化的伴娘妆很淡,丝毫没有抢严爱的风头,柔顺的长发很随意的束着,那双如琥珀石剔透的眸子此刻有光,白色干净的灯光下,她看起来楚楚动人。她的笑容总是浅浅的,淡淡的,很多时候是不在意的笑容,或者客气疏离,只有对他的时候那笑容是带几分娇羞的,而此刻这笑容让他心疼。她看起来动人又脆弱。唇上的余温还在,有一丝白葡萄酒的香气,那根故作理智的弦在这一瞬间被剪断。几乎是下意识的,程冽伸手搂住她的腰,把人把自己怀里压,突然的作用力让许知颜往他身上贴,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两声跌撞的声响。腰被他的手扶起,她不得不一直抬着头和他对视。她能在程冽的眼里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程冽看了她几眼,低头吻了下去。许知颜顺从的闭上眼,心仍有几分悸动。这一刻仿佛隔了千百年,遥远画面的重叠和这温热的熟悉感觉让她微微颤抖,还好有程冽搂着她。这个吻不怎么温柔,他不温柔,她也是。像夏天最炎热的午后热浪,像每年台风季最疯狂的风雨。长驱直入,含着,吸吮着对方的唇与舌,急切的想要更多。程冽感受得到她的颤抖,他又何尝不是,这是他想了整整八年的女人,这辈子唯一喜欢过一个。她等了他八年,对他义无反顾,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女生会这样对他吗?所有的顾虑和卑怯就在她说是还是不是的时候得到了答案。就像季毓天说的,他是舍不得。不论许知颜跟谁走,他都舍不得,男人的自尊心会作怪,占有欲也会作怪,谁都想给心爱的女人最好的生活,谁都看不起无能的自己。也明知道她有多需要自己,明知道她这些年有多不容易,还要惹她这样难过。而他也知道,自己离不开她,没有许知颜,这一生再辉煌都没有意义。所以这一刻什么都不想管了,他只想和她在一起。吻了好一会,许知颜不轻不重的咬了下他的唇瓣,说:“进去啊……”她重新解开门锁,推开门。程冽没有放开她,低头吻着她,牵引着她往里面走,而许知颜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推着门,随着他的步子,自己一步步的往后退到屋里。门锁落上的那一刹那,咔嚓一声,许知颜也被程冽压在了墙上。灯还没开,厚重的窗帘紧紧合着,屋内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失去了视觉,听觉和触觉的感觉翻倍,耳边尽是程冽浓重的呼吸声,而他重重的吻能勾走人的灵魂。许知颜仰头回应着他的吻,攀附在他肩头的手逐渐移向他的衬衫扣子。今天也是她第一次见程冽穿西装,黑色笔挺的西装外套,内里是干净的白色衬衫,因为天气炎热,到后头他和其他两个伴郎都把外套脱了。他的袖口卷着,露出的一截小臂劲瘦有力,凸起的青筋从手背往上走,是富有力量感的一双手。而这样一双手现在正握着她的腰,宽厚炙热的手掌贴着她的腰侧,隔着这薄薄的伴娘礼服,他掌心的温度直达她的心脏。衬衫扣子被解开,一颗,两颗……程冽没有阻止,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直到全部的扣子和扣眼分开,衬衫被从皮带里抽出来。他的呼吸骤然一滞,缓缓睁开双眼,暂停了这个吻,在黑暗中寻找她的眼眸。许知颜手贴在他胸膛那儿,很烫,能感受到他呼吸的起伏。两个人鼻尖对着鼻尖,急促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知颜。”他沙哑的叫她的名字,带着浓浓的柔情。许知颜的呼吸起伏的,声音有了点媚色,“嗯?”他抬起一侧的手去抚摸她的脸庞,大拇指一遍又一遍滑着,在停下动作的时候,他很低的说;“我很想你。”男人低沉的声线犹如寂静夜晚里拂过竹林的风。他有必要告诉她,他从未忘记过她,这八年她有多想他,他就有多想念她,在那个狭小的地方想到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