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的气氛,持续了许久,终于,还是耶律华打破了沉默。
“你和女人上了床?”
“真是好笑了,朕要临幸自己的嫔妃还要向你一个蛮子请旨上书不成?你们辽国的情报网就是厉害,是不是朕一晚做几次,你们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不要给我胡扯别的!我在问你,你怎么可以和女人上床?”
“你也是男人,不用朕给你解释吧?”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莫非你只和男人上床?”燕南兆甩掉耶律华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嘲讽的意味更加浓重。
“我当然不是,你以为我是什么……我只和你……你不一样!”
“所以呢?”
耶律华再次哑然。所以呢?要求他不许和女人上床,不许多看他的那些后宫一眼,要求他的视线里只有他?
他想要如此要求,想要独占他的一切,可是,他知道,他无法要求他应允他任何事。
“如果没事了,那就滚!朕的寝宫不是你一个蛮子可以随便来来去去的。”
深深看了看燕南兆的冷面孔,耶律华的心,又开始发寒,开始有了裂痕。叹息着,从怀中掏出一枝干枯的花串,交予燕南兆。“这是今年最后的千屈菜的花,之前匆忙,忘记了给你。这是我特地采下,带来送你的。”
慎重地交予燕南兆,仿佛,那不是一枝干涸的花串,而是他炽热的心脏。
之后,起身,欲行。
燕南兆冷哼一声,将那花枝丢落在地,及其不屑一顾地。
“朕什么奇花异草没有?怎么会稀罕这棵死掉的野草?不要再拿这种东西,来玷污朕的手。”清澈的黑眸里,划过一丝狠意,还有更多得意地看到耶律华因此而颤抖。仿佛某些郁结的情绪,借由践踏耶律华的心意,倾泻而出。
如同一场暴风雪袭击了他的心,耶律华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冷。狂风,刮疼了他的心,暴雪掩埋了他的心。寒冷和疼痛更迭着,凌迟着他。他的灵魂,几乎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忽略,强迫自己忘记,看也不敢看一眼燕南兆的得意和炫耀,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之中。
用黑暗的夜色,将自己满身淋漓的鲜血隐藏,不给人看见。
攥紧拳头,燕南兆感到自己的心也在奇怪地抽痛。咬咬牙,轻蔑地扫一眼横尸在冰冷的地板上的,可怜的,无辜的花串。翻过身去,合眼入睡。
这样,梦就可以彻底破碎,那个蛮子,也就不会再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