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提醒着她:“这段路有些黑,娘娘仔细脚下。”
“好。”虞甜应了一声。
“待会儿的场面可能会有些不好看,娘娘若是不愿看,可以闭着眼,搭着属下的手便是。”霜降笑盈盈开口。
虞甜自然知道诏狱是什么地方,里面关押着的都是一些穷凶恶极的罪犯,审讯的手段也相当残酷。
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这话一点也不夸张。
虞甜自认心理承受能力还不错,不过也没反驳:“好。”
漆黑的走廊里,燃起的火束映在廊道旁的墙壁上,拉扯出张牙舞爪的阴影。
牢房里不停地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闻之令人头皮发麻,更别说空气中还浮动着血腥味。
霜降悄悄看了眼皇后娘娘,却发现她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明明昧昧的火光映在她姣好的脸蛋上,仿佛一块美玉,莹莹发光。
和惊蛰不同,霜降极少和皇后娘娘打交道,对她的印象也停留在当初花灯节,被迫捞了七盏河灯,结果因为河灯没一盏是为陛下所求,她也被陛下迁怒。
想起往事,霜降只觉头痛。
虞甜忽然扭过头来,弯唇一笑:“本宫脸上有花吗?”
霜降这才发觉自己竟盯着皇后娘娘走了神,不由脸一红:“属下只是好奇,娘娘不怕吗?”
虞甜看了眼牢房里的惨状,神色很淡:“都是咎由自取罢了。”
这牢里大多数都是曾经刺杀过傅凛知的刺客,但凡有一次意外,他都不可能平安的活到现在。
对这些人,她生不起丝毫同情。
霜降闻言面色奇异:“娘娘倒是……看的通透。”
难怪惊蛰常夸皇后娘娘。
“到了,就是这间。”霜降在某间牢房外面停下,她面露迟疑,“太子殿下交代过,您最好别进去,就在外面问吧。”
她朝旁边走了两步,“属下就在旁边,有什么事您就叫一声。”
虞甜也能理解,傅明礼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谁知道这种人穷途末路之下会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她点点头,转身朝牢房里看去。
虞太傅披头散发缩在角落里,形容狼狈,面色憔悴,丝毫没有曾经意气风发的模样。
不过这已经算很不错了,至少他还没有被用过刑,可能是傅凛知走的匆忙,没工夫管他。
听到动静,虞太傅麻木地抬起头来,在看到牢房面前站着的人时,原本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顿时迸发出强烈的亮光。
他猛地扑了过来:“三娘?!三娘你终于来了,你是来救为父的吗?为父就知道,你是不会抛下为父的!”
他眼神希冀,隔着牢门拽住虞甜的衣角,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虞甜不紧不慢把衣角从他手里抽了出来:“父亲别来无恙。”
她抬起雪亮的眼睛,眼角轻轻一弯,似有些惊讶:“父亲怎么变得如此狼狈?”
虞太傅眼里露出苦笑:“三娘,爹爹一时昏了头,听信了你二姐的话,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帮我爹爹向陛下求求情好不好?”
他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