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之下意识拢了拢羽绒服的领子,又往自己手心里哈一口热气,然后伸手去拦车。
但这种天气,路边能拦下空车的概率比较低。
顾景之四周望了望,发现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咖啡店,他便快步往咖啡店走,想在里边买一杯热咖啡,然后用手机叫车。
姜策的车其实并没有走远。
他眼见着顾景之在风雪里冻得直跺脚,宁愿去咖啡店里躲着排队打车也不愿意跟自己说一句软话,请自己稍微帮一下忙……
只要顾景之开口,哪怕只是让他再往前送一段路,他都会立刻答应下来,不,他会给顾景之送到目的地。
可是,顾景之没有。甚至,在他犯难的时候,宁愿去找傅聿行也没想过找自己……
以前他没资历、没本事、没钱也没地位,可是现在呢,现在他什么都有了。
他用了三年时间,身在地狱,最后成为了能为他的心上人遮风挡雨的存在。
可是他惦记的人,三年未见,没有任何想要对他说的话……
即便听见了自己跟苏语堂那暧昧亲密的对话,也一点都不在乎。
自己对于顾景之来说就是一个代表着曾经的符号……也是他拼命想要切割、甩掉的记忆。
砰的一声,姜策用力砸了一下方向盘。
从那之后的两天,姜策并没有出现在救助会或者顾景之的家门口。
顾景之理所当然的认为姜策已经离开了金水市。
在这个念头产生的时候,失落感远远大于所谓的解脱。
但是,他的判断失误了。
失踪了两天的姜策,在第三天早上,便把车停在了他的家门口,姜策对顾景之说是为了弥补那天把顾景之扔在路边的失礼行为。
此后的一周,姜策时不时的就出现在办公室或者他的家门口,美其名曰他出钱投资,有必要清楚那些钱都用在了什么地方,尽管他们早在之前就约定好了汇报日期。
如果姜策只是安静的、偶然的出现在办公室,顾景之或许还能接受。
但姜策每次过来,要么给自己带饭,要么就用汇报或介绍新捐助者的名义让自己跟他一起吃晚餐,或者有时候根本就没什么理由,就连他要去学校教学生姜策也要跟着。
顾景之觉得这实在是一种折磨,一种让他在错觉与现实反复横跳的折磨实验。
终于,顾景之在看见自己工位旁边突然多出来了一张桌子,且姜策还坐在那里办公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顾景之把姜策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这么闲么?不是说在金水就呆几天吗?”
“闲?我可忙了好吧。而且,我说的是通常情况下。分公司有些事需要我处理,自然就会多待几天了。”
“那你为什么要在这弄个工位?这又不是你的分公司,也不是你的办公室。”
“哦,这个么,顾老师可冤枉我了。你们副会长帮我弄得。我觉得我在这里办公效率很高,而且我在这里,既没有站你的地方,又没有影响你干活,还是你们领导批准的,你现在对我发脾气是因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