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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6 章 喂养(第1页)

施洛兰迟疑:乖崽……刚刚是在叫谁爹?他性子直,当即发信息过去询问。片刻,白翎那边回短信:[叫……伊苏帕莱索,国父]施洛兰:[噢~这样啊。]老领导是革命军重要合伙人,叫一声国父,好像也不过分。施洛兰瞬间放心。可cpu一转,又察觉出哪里不对。要说得更具体一点,就是嗅到了一丝丝……雄竞的气息?施洛兰僵硬一秒,马上自我否定:“怎么可能嘛,肯定是错觉。”说是这么说,关爱幼崽的老父亲还是多问一句:[崽,你跟领导一起去的吗?][对……]酒店里,白翎伸头瞄一眼桌上的行程表,人鱼准备去取东西,地点恰好就在“帕莱索艺术中心”。他迅速回答:[我陪领导去艺术中心巡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一直待在一起。施洛兰没继续深想,反而嘱咐:[星际盟那地方势力很多,满大街都是各国间谍,你们也一路小心。]为着这句提醒,白翎生生把出行安保级别提高了一倍。从酒店出去,他们连电梯也不走了,直接召唤小型蝶式机到顶层的停机坪。一架防弹防防追踪的主机在中间,四架防护机跟在前后,左右伴飞。别说敌人的炮弹,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白司令的保护圈。这样的阵仗,当然吸引了丽池酒店其他住客的目光。窗侧,凯德死死盯着天空中的烟尾气,恨得咬牙切齿。刚才他被白翎踹了一脚,地点恰好在酒店的餐厅层。动静这样大,不少高官政要都有所耳闻,此时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暗地里嘲笑他。而这两个罪魁祸首居然没事人一样出去逍遥。岂有此理!此仇不报,他神圣帝国皇帝的面子,还往哪搁?凯德当即喊来海因茨,让他出个主意。海因茨满脑子都是想和萨瓦见面,根本懒得干活。他表示无能为力:“上次用了骨灰弹药,都没能杀死伊苏帕莱索,恐怕也没有其他办法能攻击他的弱点了。”凯德思索一会,突然说:“弱点,还真不一定。”他想起一件事。许多年前,伊苏帕莱索在位期间,据说每年都要来星际联盟这颗星球小住一周,而且每次都住同一家酒店——就是现在这家“丽池”酒店的顶层。之后,伊苏帕莱索还掏钱,在这里捐了一座艺术馆,颇有点纪念的意味。凯德直觉认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能让伊苏帕莱索年年流连的……不是情人,就是私生子!——这可不是空穴来风,早八百年就有类似的传闻了。可年代久远,曾经的知情人不是嗝屁,就是下大狱。凯德原地打圈,绞尽脑汁把认识的人都在脑海过了一遍……当年,伊苏帕莱索一共选了18个孩子作为继承人候选者。一起接受训练的,除了他和乌利尔还活着,应该还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大概率就在这里工作。“海因茨,快帮我查查!”十分钟后,海因茨推了推眼镜,给出报告:“查到了。您要找的知情人,就在艺术馆当馆长。”·馆长正要出门,忽然被一群黑衣beta团团围住。他们每个都戴着墨镜,不苟言笑,一副《黑客帝国》电影里走出来的样子,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特勤组。馆长被塞进面包车里。座位后排中间,坐着一个蓝色长发的男人,精致阴郁的样貌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上——海因茨?馆长惊讶一秒,马上转向旁边,看到凯德,更是直接叫出来:“老天啊,章鱼,怎么是你!”馆长十分自来熟,伸出触手要去握手,“好久不见,皇帝当得怎么样?”“呃,还不错。”车内空间狭小,凯德避之不及,被迫和对方的鱿鱼须握了握。……还是那么滑溜,且柔软,一下子就让他回忆起当年的乌贼,鱿鱼,章鱼三人组——乌利尔,馆长,和他。十来岁时,他们的眼里都还闪着清澈愚蠢的光。一起参加继承人遴选,又一起同吃同住,硬着头皮背《君主论》。背到半夜太饿了,就偷偷咬一口对床,嚼吧嚼吧,吞下去,节完整章节』()”凯德大言不惭说:“谁让他眼里揉不得沙子,一定要绝对的忠诚。要几十年如一日,不能做丁点背叛他的事。开玩笑,这怎么可能嘛。”是人,就会有私心。在凯德看来,人鱼抱着这样固执的想法去寻找继承人,根本是痴人说梦。他嗤笑一声:“所以我说,他和那个白司令也处不长的。至多一年,或者两三年,那个姓白的小子就要因为受不了他的控制欲,跟他撕破脸皮了。”凯德这边预言,那边馆长刚刚收到了讯息。打开一看,馆长惊讶:“君主去了艺术中心,现在喊我过去。先不聊了,回头再叙旧吧,章鱼——”凯德一下子按住他,眯眼逼问:“他喊你去干嘛?”馆长支吾难言:“这事我不能说。我为他工作,签了保密协议的。”凯德往旁递眼色,海因茨马上接过话头,微笑着威逼利诱:“馆长,我听说您的儿子在帝国军校挂科要被退学,找工作也四处碰壁?”馆长心中一惊,这才知道自己的底细已被查透。他用鱿鱼须擦汗,虚张声势怒喊:“管你们什么事!”“是不管我们事。”海因茨顿了顿,笑着说,“但我们动动手指就能让他顺利毕业,且以优秀生的成绩,进入帝国军部,位列军官。”是人,就会有私心。当年的小鱿鱼粉粉嫩嫩,唯人鱼马首是瞻,忠心得不行,艺术学院深造后,自愿回来成为君主的家臣,替他打理数不清的古董和收藏品。现在的老鱿鱼已经变油了。他有了家庭,有了孩子。老婆听说他以前有机会竞争皇位,后悔得直拍触手,骂他:“你这个蠢货,哪怕不当皇帝,混个公爵当当,咱们的儿子也不至于连军部都进不去!”老鱿鱼沉默不言,背上了中年废物的标签。现下,看到位高权重的章鱼,他心里更不是滋味,觉得两人相同,怎么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呢?眼前似乎又浮现起老婆的哭声和儿子的垂头丧气。海因茨轻轻敲击扶手,催促:“请快点拿主意,我们时间有限。”老鱿鱼绞紧了须子,最终深深低下头,沉闷说:“行吧,就这一次。”反正,他不是第一个背叛伊苏帕莱索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十分钟后,馆长带他们来到地下宝库,从层层看守的保险箱里,取出一个包裹递给他们。他神态紧张:“这里面的东西,我也没见过。我只知道君主的ai系统曾经多次嘱咐过,说这是他最要紧的宝物,千万不能丢失。”凯德拿到手,颠了颠,轻飘飘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他顺口问:“东西给了我们,你怎么办?”馆长强自镇定:“不会有大问题。君主把东西存在这里,每次只是派仿生人过来看一眼,确定东西在就行,并不会取走。”所以,他渎职的秘密永远不会暴露。这时,馆长还拉住凯德,认真嘱咐:“你们也要保守秘密,千万别告诉伊苏帕莱索是我做的。”否则以伊苏帕莱索的作风,他全家都会被做成鱿鱼干——“海的味道,我知道”,波力鱼干。凯德拍拍他的肩膀,满口答应:“我办事,你放心。”转头上了车,凯德就麻溜把人给卖了。直接对海因茨下命令:“找个机会告诉伊苏帕莱索,他的忠狗出卖了他,把他最宝贵的东西卖给了我。”海因茨低眉顺眼,拱火:“然后?”凯德打开包裹,看到里面的东西,愣了愣,接着露出阴险而痛快的笑容:“然后威胁他,‘如果不想把他的秘密公之于众,就用权杖来换’!”他笃定能成功。因为伊苏帕莱索这条沉醉权力的鱼,不论走到哪,都会带着权杖。·艺术馆地面铺就着暗红色地毯,手杖敲打在上面,显得寂静无声。郁沉走到一幅画前,稍微停驻脚步。周围人转头看去,男人罩着黑色面纱,头发大部分被费多拉软呢帽遮盖。外面天气是20度,他穿着薄款风衣,领口露出浅色衬衣一角,看起来温度合宜。再看到那顶端镶着宝石的手杖。众人瞪大眼,喔,有钱的老绅士啊。这样的人居然会独自来看展,还看的是……《拿破仑加冕》?!众人正疑惑打量,一连串沉稳的脚步掠过地毯,来到男人身边。郁沉稍微回头,感觉到臂弯被迅速一挎,有什么发热的圆柱体塞进自己手中。那是白司令经常带在身边的小水壶,上过无数次星际直播,曝光率堪比当红明星,甚至有观众起id名,就叫【白司令的小水壶】。现在,它却被物尽其用,充满了热水,当做平易近人的私人热水袋。“拿着,您手太冷了,捂一会。”白翎给他揣上。有一种冷,叫作隼隼觉得你冷。郁沉只是打了精神舒缓剂,暂时有点血液不循环。体温刚下降三四度,他的鸟就跑去咖啡厅,现弄了一壶热水回来。他本想失笑,说没有必要这么紧张。可看到白翎蹙眉的样子,便心底一暖,抱住小水壶,压低声音说:“谢谢我的宝贝。”

白翎撇唇,公共场合,叫这么亲昵?他刚想嘀咕,忽然眼睛一眯,发现对面的人在看他们,便连忙挎了老男人的胳膊带着背过身,顺便把自己的帽檐往下压了压:“快走,这里好多人。”话音刚落,背后猝不及防响起一道洪亮声音:“伊苏帕莱索——”白翎当场炸毛,发间的羽毛都要把帽子炸起来了。“——伊苏帕莱索在2317年捐赠20亿建立了这座星际艺术中心,之后又陆陆续续投入大量资金,从藏家手中购入艺术品,填满这座占地面积3万平方米场馆的角角落落,供人欣赏。现如今,藏品约有10万件,被称为镇馆之宝的有20件,其中一件就是这幅1807年创作完成的《拿破仑一世加冕大典》……()”导游带团走过来,白翎带鱼赶紧后撤。贴着墙根,白翎松了口气。原来只是讲解员啊,是他太敏感了。这时,游览队伍里传出一道言之凿凿的反驳:≈ap;ldo;他才没那么好心。老皇帝只是抢了太多东西,多到没地方放,这才建了这座博物馆,存放赃物。?()?『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光天化日,直接就污蔑起来了?白翎眉头一皱,就要上去理论。啪一声,胳膊被抓住,白翎扭头看,郁沉朝他摇了摇头,凑近耳语:“别去。”“为什么?”“他说的是真的。”白翎一愣,郁沉低笑起来:“你可别把我想象得太好。我得说,坊间传闻,80都是真的。”白翎故意问:“包括你在这里养了私生子的事?”这次轮到郁沉怔楞:“哪来的传言?”“酒店门童嘀咕的。他说,有个富豪应该是有情人或私生子在这里,每年都喜欢来这边小住。最后住上瘾,直接买了丽池酒店,彻底包下顶层。”白翎语气停顿,手指戳一戳他胸肌,强调:“就是我们住的那个顶层。”面对质问,郁沉既不辩驳也不承认,直接问:“你信吗?”白翎噎了下,变得哑口无言。这怎么回答,他当然不信啊。但是以这条鱼热爱宅家种花的特性,每年都往这里跑,确实挺蹊跷……而且都是固定的日子来,怎么看,怎么都像来过纪念日一样。至于是纪念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白翎凉凉地说:“您的秘密好多。”本来还没觉得,看到对方避开不谈的样子,他便无聊地胡思乱想起来——今天专门跑过来说要“取”东西,不会就是要和私生子私下见面的吧?正想着,ai跑过来在郁沉耳边说了什么,郁沉点点头,转而知会白翎:“我去找馆长见面,稍后就回来,你先逛着。”白翎把不爽写在脸上,勾勾手:“把白司令的小水壶还回来。”那条鱼把手臂一挪,避开他的手,回头十足的有恃无恐:“不给,我的了。我要拿去给人看,让他嫉妒。”白翎莫名其妙:“一个破水壶,让谁嫉妒啊?”他没有得到答案,因为那条鱼已经在保镖的簇拥下离开。转过身,之前“造谣”的年轻游客居然已经喧宾夺主,直接抢了导游的麦克风,开始兴致勃勃讲起帝国野史。尤其说起帝国近100年现代史,人物小传()直接张口就来。导游:还带起团了,这十块钱门票算是收你收亏了。期间,他介绍道,自己叫“珊瑚”,是帝国首都大学的历史系研究生。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信手拈来呢。珊瑚谦虚地说:“没有没有,我学艺不精,研究生读到一半,导师就因为支持复辟被抓进去了。后面都是自学。”白翎:“……?”他怎么好像记得,诺思就是首都大学历史系的老师来着……珊瑚领着大家一幅一幅照片和器物看过去,时不时夹杂两个人鱼皇室不为人知的小趣闻,把导游看得一愣一愣,让游客听得聚精会神。“你们应该看过番茄共和国白司令的演讲,开头节≈ap;完整章节』()”前面是艺术馆的中庭,是游客止步的区域。导游一看情况不对,想跟上去制止:“女士,那里不能过去——”白翎拽住他胳膊,点了下头:“我过去追,你在这里看着其他人。”导游不认识白翎,只是对方从抬眸那一眼莫名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他一愣神,那位青年已经矫健迅速地追上去。中庭处无人造访,沿途许多房门紧闭。比格犬惊慌失措,啪嗒着小爪子,四处想找地方躲藏。恰好一阵风从寂静的走廊尽头吹来,以犬类40倍灵敏的嗅觉,能轻易闻到风中的味道——草叶,花香,腐烂的肉……小狗甩着舌头冲进中庭。女士跑不动了,扶着走廊的墙大喘气,“比比,你跑哪去了……”身后,白翎快步走过去。推开半掩着的玻璃门的刹那,一片娇嫩的花瓣顺风飞来,扑到了他的眼皮上。花瓣掉落,视线里的景物完全换了个世界,一大片月季花海扑面而来,龙沙宝石,蓝色阴雨,弗洛伊德……叫得出或叫不出名字的蔷薇科们长着娇艳硕大的花盘,厚厚如丝绒般的花瓣,可以用肥嫩来形容。不知道为何,白翎脑中浮现出一句话——这种烈火烹油般的盛放,必定需要不计成本的养护。而蔷薇科最爱的肥料,莫过于发酵腐熟的鱼肠。花瓣在风中浮动,继而带来了温柔的声音:“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想要你的水壶?”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脸,再看到不远处铁艺小桌前坐着的男人。白翎发誓,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看到那张脸,就心底骤然涌起一阵凉气。那一瞬间,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正置身于伊苏帕莱索的海外花园。白翎脊背莫名竖起汗毛,慢慢低头,看向自己的脚下。那是一片肥沃浓郁成纯黑色的土壤,挪开靴子底,食腐的蚯蚓硕大扭曲地爬过。那个男人踩着腐熟的土壤,向他走来,语气无比亲昵:“你脸色有些苍白。刚才在展厅里听到了什么趣事?”对方每靠近一步,白翎就觉得喉咙抽紧一分。对方走到面前时,他已经很难发出完整的声音,只能别过头,艰难说:“……他们说,你把其他人鱼杀了,肠子埋在地里种花。”人鱼还是安静地问:“你信吗?”“……”“觉得我是这么残忍的人?”“……”白翎无法回答,正当他心绪震荡时,却听见身后的花丛里有爪子疯狂扒()拉土地的声音。沙沙,沙沙……狗爪子在兴奋刨地,越刨越激动,“汪!汪汪汪!”白翎骤然看向花丛,然而与此同时,狗的主人也终于找对了地方。那位女士跌跌撞撞跑进花园,喊着小狗:“小比,你在刨什么,别乱吃东西啊,快停下,快停下!”大耳狗眼睛赤红,根本听不见她的呼喊。白翎控制不住抖起指尖,看了一眼嗅来嗅去的狗,又看一眼表情漠然的人鱼,他做出决定只花了一秒钟——他抓起小桌上的茶杯,朝花丛狠狠扔过去。那只狗被吓到,werwer狂叫两声,夹着尾巴扭头就跑,一头把女士撞了个趔趄。趁着这时,白翎已经跳进了花丛,站在那个已经被刨出洞口的坑前。他强自压下极致的紧张,吞咽了下唾沫,有意挡住那位女士的视线:“您好,这里是私人花园,请回吧。”替他遮掩。女士刚听过展厅的恐怖故事,这会无意中闯入灿烂的花海,有点条件反射的恐慌。她踩着高跟鞋,后退一步,鞋跟轻而易举陷入了腐土中,如此松软,仿佛能将人吞噬。她惊魂未定,抬起戴着蕾丝手套的手,指了指花丛:“小比刚才在那里扒什么?”狗不会无缘无故变得兴奋。白翎转眸,看到附近屋檐上咕咕点着头的鸽子,昂了昂下巴:“鸽子,土里有死鸽子,你想看吗?烂得很厉害,半只脸都没了。”“不看不看……”女士慌忙摆手,一步一歪地走出花园。见她走后,白翎紧绷的肺部才争前恐后挤进新鲜空气。郁沉的表情很难捉摸,有些审视,但更多的是安慰:“你为我赶走了陌生人。”白翎转过身,不动声色踢了踢土壤:“我不相信你是那种人,行了吗?”郁沉没有回答。白翎用靴子踢着土,正要把旁边的土往回填,却余光一晃,看到都坑底露出一抹粉中带褐的黏团。肉……花匠,填塞式的喂养。他视线一晕,看了看周围簇拥的花,又看看站在花中心的自己,忽然肺部骤缩,恐慌发作般急促呼吸。在浓郁艳丽的花海里,一双手从后面无声伸来,如月季的藤蔓般缓慢攀上他颤抖的身体,收紧叶片,将他窒息地拢向后方。接着,那个喂养他更胜于花朵十倍的男人,将他囚在怀里,略带责怪,轻轻说:“宝贝,你应该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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