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着,倒觉得兆佳氏待三格格好是没错,可她这人不适合教养格格。
与其整日防着兆佳氏带坏三格格,倒不如干脆把三格格留在永寿宫,把兆佳氏挪出去。
惠嫔一眼看了出来,不过她可不想再给自己个儿添麻烦,一个大阿哥就占据了她全部的心思了。
她替瑚氏说着好话,说她心灵手巧的,想着转移下皇上的注意力,只顺带给兆佳氏讲了句她和三格格母女情深。皇上听到瑚氏的事情,果然脸上挂着笑,道:“她心地倒是好,会慷他人之慨,自己心里好受了,累得你还要操心三格格。惠嫔知道这话本就是调侃,若非是皇上亲近喜欢的人,还没资格让他这么说。
于是笑着道:“照顾三格格是我应该做的,瑚贵人帮了我的忙,我感谢她都来不及。”
说到这里,她心下微动,自己言里这些嫔妃进宫都有好些年了,没一个出挑的,都被皇上忘在脑后了,可以说是来永寿言就是来养老的。也是因此,她这里的人常年都安安分分,于她而言也是有失有得。
那拉氏倒是近两年入言,可惜也并不争气。
也唯有这个瑚氏,得了这么些日子的恩宠,皇上对她还算上心,她也是个经得起抬举的,倒不如顺水推舟一次,也让她宫里这些人都睁眼看清楚情况。“过些日子就是瑚贵人的生辰,我想着年轻的女孩子都爱热闹,不如给她办一桌宴席,也叫她认一认宫里的人,到了外面不至于闹笑话。”惠嫔这话也不是随便就说出口的,宫里从前几年就开始修葺各言,去年的其实就能住人了,偏偏年初的时候皇后菀逝,这事儿也就一直耽搁着到如今,已经足足有一年多,宫里陆续有了嫔妃有孕,阿哥公主也都大了,早到了该热闹热闹搬言的时候了。她估摸着,皇上宠爱瑚氏也有段日子了,应该愿意让她风光一回,给她长些面子。
这样不管她以后要不要搬出去,别人都不敢轻看了她。
尤其是这几日外面的话,提及瑚贵人的都有点不好听。
皇上果然并不知道瑚贵人的生辰,听惠嫔提及了,便道:“也好,她也算是立了一功,合该有赏。又想起什么,叮嘱了一句:“她娘家人进来看望她,到时候你问问她家里弟妹的事情,要是问瑚氏那个人,她必是不愿说的。”惠嫔便有些诧异:“这怎么说,难不成是羞于启齿?”
得益于最近的传闻,惠嫔听了一耳朵,也大概知道她家的情况了。
正白旗包衣,按说都是内三旗了,家里男人但凡出息些都能出头,瑚家却从祖辈落魄到如今,说出去确实是难听了些。皇上想起先前提拔瑚氏兄长时她那个受宠若惊的样子,心里就一阵的好笑,当时想着她既然这么努力为朝廷着想了,就只能答应了她。事后想一想,觉得她那股子劲儿还挺惹人疼惜,进而觉得她怎么得了宠还这么没底气。
可他也不能天天把人拴在身边护着,只能多让惠嫔照看她了。
若是旁人,皇上是不介意把事情告诉惠嫔的,说着一起乐一乐不是什么坏事。
可现在不知怎么,倒有些不愿意说这些私事,只是交代惠嫔道:“她面皮薄,有什么事都不好意思说,劳烦你多问问。”这明晃晃的偏
爱,放在其他几个嫔身上实属寻常,可放在一个小贵人身上,就让惠嫔有些惊讶了。她没好气看了皇上一眼道:“臣妾平日里要忙着两个小的,还得给皇上看着人,您可真是逮着人好用就一直使唤了。皇上哈哈笑着:“知道你记挂着保清,阿哥所这不是还没修好吗?修好了还要晾一晾。他年纪还小,就让他在后殿多住些时日,我可不拦着你们母子。惠嫔这才心满意足。
她这辈子就生了两个孩子,大的那个早早没了,心里最记挂的就是二儿子,也是皇上如今的大阿哥,只要大阿哥能好,能多陪陪她,她这辈子就算是值了。午膳刚过,永寿宫便迎来了乾清宫的太监,又是来召瑚贵人伴驾的。
兆佳常在在屋里是坐不住的,好容易来了外人,当即就站起身,凑在窗户跟前看着。
看着瑚氏打扮得耀眼夺目,被一群人围着出了永寿宫,步伐款款一路走去了乾清宫。
她心里五味杂陈。
以前她是有点不喜欢瑚氏的,原因多得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自打她被禁足,日日想着三格格睡不好之后,她其实更恨瑚氏了,原因也简单,惠嫔她不敢恨。
本来以为她要好几个月都见不着三格格,没成想三格格竟钻了个空子回来瞧她了。
想着精神奕奕的三格格独自跑回来,摇头晃脑告诉她说:惠娘娘只不许额娘来瞧我,却没说不许我来瞧额娘,她心里一下就暖烘烘的只不过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三格格要是有这么聪明,以前哪会被她用吃的勾得晕头转向的。
那必然就是有人教她了,最有可能的那个人,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也必须承认瑚氏对三格格很和善,对她,也不算特别厌恶。大约是因为她来的晚,自己没把她得罪狠了吧。
总之这事儿之后,兆佳氏感觉自己再要讨厌瑚氏,就真的不应该了。
唉,只盼着瑚贵人以后越过越好吧,要是她以后能成了嫔主,也不枉三格格这么喜欢她了。
兆佳常在靠在窗户上,托着下巴美滋滋想着,要是三格格能得一位嫔主的喜欢,也是好事啊。
而正在慢悠悠走向乾清宫的攸宁,这会心里还有点担心。
她这几天睡得不算安稳,总是梦到原身和家人相处的记忆,再加上过几日就要和原身家人见面,心里就有些忐忑。这个状态去伴驾,似乎有点不够敬业了,可惜这种事也没有请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