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我轻唤小茹,吩咐她去向青萸报个平安;再转告云洲和雨眠,我身在府中,只是一时难以分身,让他们不要害怕。
小茹诺诺称是,忙不迭去了。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在院中伺候的下人道:“夫人,府外有两位姑娘,自称是您的婢女,名为千越、舟屿,可要放她们进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有些意外,应声道:“让她们进来吧。”
不多时,千越和舟屿步入屋内,皆是面带倦色,风尘仆仆。
我望着她们,“事可办妥?”
“主子放心,已安置好了。人就在城外,派了专人看守,随时听命。”语毕,舟屿两眼直直地看着我,充满探究和担忧。抿了抿唇瓣,欲言又止。
“你们去过回春堂了?”我故作镇定,将视线落在床沿边。
阳光越过窗棂,慢慢爬上了盛青山的肩头,勾勒出他狼狈的身影。
舟屿靠近一步,轻声说道:“回去过了。昨晚事发后,有人报案。府衙临时将人都收入义庄。连枝和罗御医一早去认领。想必很快就能将他们带回来。街坊四邻各出了几个伙计,帮忙跑腿送信。季善安回来了,在堂中主持事务,听着信儿的掌柜们都来了。主子放心,一定会办好的。”
我垂下头,心中默默,此事哪里还能好得了呢。
舟屿见我神色黯然,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来,双手呈上,“主儿,这是大人让我交给您的。原说大将军醒了就不用给了,但看现在……”她瞥向床畔,立刻垂下头,“似乎不好。”
我疑惑地接过,揭开封印。
确实是吕伯渊的笔迹。
他在信中详细阐述了同心蛊的奥秘。所谓同生同死,实则共用生命之源。只要我的心还在跳动,盛青山就不会死。但负担两个人的心跳,必会损耗源者的心力。我移蛊时,心力重创,绝无持久之能。
盛青山若无转机,只会将我拖累耗尽。
是以,他问我,可愿解蛊?
……
既已归来,我将她们留下,差人带她们去休息梳洗。
房中又只剩下我与盛青山。
时间于他仿佛静止。
阳光温柔地落在他毫无生气的脸上,轻轻抚摸他的发丝,却未能将他自沉睡中唤醒。
他浑身温凉,无论我怎样呼唤都无济于事。
终于,我滑落床沿,跌坐在地,面对面,两眼一瞬不眨地端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