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墨沧澜的声音有?些虚弱,但仍强支撑着露出一抹安抚的微笑:“只是正常的排毒反应,早已?经没有?大碍了。”
“真的吗?”赵小沫流着泪哽咽:“可是你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
她一面说?,一面咬着唇哭,两只柔软的小手一时轻抚他的侧脸,一时又摸摸索索的帮他擦额头的冷汗。
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就连哭泣的样子,都美得让人心颤。
眼下毒素已?经彻底侵入五脏六腑,墨沧澜强撑着,才能?端坐在此处。
偏偏他方才为了震慑那些对?小沫充满恶意的长老,不惜动用灵力,此时更?是毒火攻心,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忍受着锥心刺骨的疼痛。
不过更?痛的是他的心。
他的小沫……
他该拿她怎么办?
魔鬼花之毒,无?药可解。
没有?人比墨沧澜更?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
他还能?撑多久?
一个月?一年??还是一个星期?
如?今他尚在,那些人便对?小沫如?此态度,倘若有?一天他不在了,小沫该怎么办?
那些来自各峰长老的恶意,她要如?何承受?
从?有?意识以来,墨沧澜从?未体?会过这样的痛苦……
他爱上?了一个女孩,还未与?之相守,就不得不面对?沉重?的生离死别。
墨沧澜生而强大,如?今却在体?验着前所未有?的脆弱。
他将赵小沫紧紧抱在怀里,脑子里却在思索可以信任的托付对?象。
既然注定无?法相守,他就要为她铺好接下来的路。
哪怕无?法亲自保护她,他也不想让她受到哪怕一丁点伤害。
……
……于是,第二天,赵小沫就在苍穹殿见?到了被召唤来的凌寒远。
多日不见?,这个硬冷如?剑的男人变得更?加沉默,一袭粗犷布衣,长发凌乱,就像是从?古画中走出的剑客,有?种饱经沧桑的孤傲,又带着几分独属于战士的坚毅稳重?。
墨沧澜将凌寒远带入隔壁的侧殿,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出来后,凌寒远的身后便又多了把新的长剑。
剑身雪白,流光溢彩,隔着剑鞘都能?感受到其散发出的冰寒刺骨。
墨沧澜身中剧毒,需要时刻运转灵气来压制毒素,于是,苍穹殿里,便只剩下凌寒远与?赵小沫两人。
不过短短几日,世事已?如?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两人一时相顾无?言,心中却都无?限感慨。
想到方才师尊与?自己的对?话,凌寒远心中各种激烈的情绪起伏不断,他目光幽深的望着站在自己身侧的赵小沫,最终还是率先张口。
“你还好吗?”
这话显得有?些没头没尾,但赵小沫明白他的意思。
她的心情亦复杂难辨,轻轻摇了摇头,片刻后,又迟疑的点了点头。
此时已?是黄昏,金色的夕阳顺着窗边倾洒而来,将人的身体?拉出长长的影子。
两人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交叠,宁静中又带着几分寂寥。
赵小沫的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带着几分无?措,似一枝缺少水分的,萎靡的花。
“你别怕。”
凌寒远不自觉上?前一步,轻声安慰她。
心脏就像是被泡进一碗刚刚煮好的浓药,苦涩,酸痛,怜惜中带着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