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问题也都是一问三不知,最后夏小军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咱们是同行,我不是不配合你工作。我早已另组家庭,实话实说,我不可能为了这个孩子,影响甚至放弃我现在这个家庭,你说是不是?所以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对夏影来说,我确实是个不称职的父亲。现在想来,是我对不起她。但是我对她的情况是真的不了解。要不你去学校问问她的老师?”
童凌只能仰天长叹,挂了电话。
郝世斌下班时,路过童凌的座位。“师姐,昨天还得意满满,今天这是怎么了?夏小军不配合?”
“哎,别提了,他倒是配合。但是,是个一问三不知。”
“真不知还是装不知?”
“看情形是真不知道。”
“什么情况?”
“夏小军再婚后,家里容不下这个拖油瓶。放到寄宿学校再没问过。孩子上到初二就辍学了,他们连找都没找。”童凌又给郝世斌学了一遍夏小军说的话。
“越查越可疑了。”
童凌点点头说:“我明天去她学校问问。”
“童师姐,那我先走了啊。”
“好。”
郝世斌走后,童凌在电脑上录入这几天查访的经过和结果。心里想,原本他们只是想找到林家的熟人了解情况,可找来找去,偏偏这个夏影神龙不见首尾,越是找不到就越可疑。
一个现代社会人,怎么可能跟其他人都没有交集,完全隐藏自己的踪迹?
夏影离开学校后,住在哪里?收入来源是什么?一个正常的社会人,一定会留下生活、工作、社交痕迹和记录,除非她刻意隐藏甚至抹去这些!
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正常人,为什么要刻意隐藏?
翌日。童凌按照夏小军给的学校名称和地址找了过去。
这是一个集中了小学、初中、高中的全日制私立寄宿学校。连寒暑假学生都可以一直住在宿舍,由宿管老师、生活老师、班主任共同管理。
小学部教导主任接待了童凌,他翻着当年的记录说:“找到了。夏影当年的班主任是陈茂,我带你去找他。陈老师对夏影的情况最了解。”
陈老师说夏影是一个极聪明,但是需要好的引导和极大的耐心。
夏影升到初中后,陈茂不再是她班主任,只知道夏影初中毕业后,没有再继续在这里读高中。
“她,是惹什么事了吗?”陈老师关心地问道。
“哦,没有没有。我就是来了解一些情况。”童凌怕陈茂跟夏影还有联络,随便找了个借口。没有透露她要查什么。
陈茂说:“我只有一个小影的手机号,但是这个号码两三年前就打不通了,她应该是换了号码。新号码没有给我,这两三年也没有再联系过我。她现在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他给了童凌夏影当年的手机号。
“她什么时候换的号码?”
“具体什么时候我就不知道了。这孩子挺懂事的,每年我生日、教师节和春节都会给我发信息。我记得头一年我生日还收到短信。春节时,我一直等到正月十五也没收到她信息。我有点担心她,就打过去,发现已经停机。我没删这个号,这几年,每到春节都会拨一次,一直是停机。”
夏影缺乏家庭的温暖和管束,陈茂最担心的就是她离校以后会走歪路。
“是哪年的春节不再跟你联系的,你还记得吗?”
陈茂点了点桌子上的大屏幕智能机,说:“那时候还用诺基亚呢,你看看这都换了多少个手机了,以前的信息早就没了。”
童凌提醒他:“是不是2014年之后没联系了?”
陈茂想了想说:“14年?我想想,我是14年教师节评上了全省优秀教师。夏影来信息祝我教师节快乐的时候,我还告诉她来着。对,应该就是这之后的春节。”
童凌心中更加确认,这件事跟夏影脱不了干系,“张明案”正好是2014年的12月26日。
“夏影在学校有没有好朋友?”
陈茂摇头:“没有。她十岁才来上一年级,其他小朋友只有六七岁,开始都怕她,后来合起伙欺负她。我从没见她跟哪个同学有往来。”
“同宿舍的呢?”
“一起住的也都是比她小三四岁的同班同学,连去食堂吃饭,大家都是成群结伙。只有她,独来独往的。”
“就没有什么亲戚来看她?”
“哎,她那个爹啊。”陈茂摇摇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