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汤相反而十分平淡,连同派系一干人等?不?肯轻易冲锋,甚至有些外姓官员从此处看到了利于他们之地。
秦旭着急忙慌到汤家后院的时候,正是申时一刻。
汤则镇一身?短打,穿着寻常百姓用的粗布麻料,腰间?束着拼凑出?的裤带,正在园子里给菜地浇水。
小厮们从井里挑出?水来送上,他拿着葫芦瓢慢条斯理?地舀水,洒在已经有小腿那么高的菜叶上。
泥土沾染了他足上连云锦制成的鞋履,污泥从鞋面上分外刺眼,可整体来看?那些微末细节处的不?对劲已经被冲淡。
单看?眼前这个场景,谁能分辨出?来乡间?种田的老翁和权倾朝野的外戚宰相?
秦旭气急败坏从外头?到?来的时候,先雷声大雨点小地叫唤一声:“二姥爷,你怎么就爱在这种地方?好好地弄我一鞋的泥。”
慢慢扶着腰直起身?的汤则镇看?他一眼,鞋面根本没有什么痕迹,怕是从踏足这里的时候就开?始哀嚎,嫌弃土地脏了他的鞋底。
“要不?进来,要不?滚出?去。”
说完话的长辈紧接着开?始浇地,仿佛这片土地上诞育的幼苗是天大之事。
小厮无声离开?,秦旭这才?满怀委屈地说:“二姥爷为何?要将那个画像送回去!”
“那分明是牵制秦昭明的最大法宝,分明是秦昭明失去父皇宠爱的凭证!”
“连自己亲娘的画像都被父皇赐给我,他还有什么能耐?”说着说着,本就是强装出?来的委屈化为亲人背叛后张牙舞爪的怒气。
汤则镇并非只是他的二姥爷,而是他后头?势力中顶梁柱一样的存在。
连秦旭自己都知道,汤家即便现如今如日中天,无外乎还有汤则镇在把持而已,而他那个表舅,简直就不?像二姥爷亲生?的。
要不?是仗着年纪大,母族出?身?世家,哪里轮得到?他那个东西来当宗子。
说远了,总之,他绝对不?能承受汤则镇对他的失望,而昌平帝罚他面壁思过已久,宣召他进宫也丝毫不?提放他出?门一事,百般讨好却难得笑脸。
他怕,他怕汤则镇也不?管他了。
“你怎么知晓的?”汤则镇挼了挼土壤,而后拔出?一棵混杂其中的野草,抬起头?来分了他一个眼神:“太子回礼,是不?是送你那里去了?”
秦旭脸色一白,不?打自招。
“那老身?再猜一猜,太子送的,是一座靠山石?”
“您怎么知道?”
汤则镇看?着阿斗差一点被气笑了,他书房摆着的那座丑陋粗鄙靠山石,究竟什么意思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偏偏靠山石本人一点都没有领会到?。
连太子给他送新的靠山石,来“劝”他改换门庭了,这人还在二舅姥爷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罢了,卧龙先生?一辈子都没有嫌弃过阿斗,他又何?必厌恶自己的亲外孙。
“那东西放在手里只会让本就疯狂的太子殿下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留着是一个派不?上用场的祸患。”
当时昌平帝赐下这幅画,便是要让这两?个人厮杀起来。
“太子回京,没悄悄派人把你杀了,我都天天烧香拜阿弥陀佛了。”冷眼看?一眼不?争气的东西。
秦旭被吓得捂脖子,结结巴巴说:“不?可能,他不?敢的。”
“你都敢,他凭什么不?敢!”
“这是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