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明心神一荡。
“等太子殿下继位,最晚不过三四年,科举必定重开。”
明年冬至时分,传言抱病后不良于行的?太子殿下亲斩谋逆南王及其?党羽,继位为帝,次年改年号永昶,称永昶元年。
永昶三年秋,开恩科,兴科举,朝廷并非世家掌握。
在他的?大刀阔斧之下,世家勋贵无人造次,寒门士人不靠门客之名来到朝堂。
即便薛闻生在勋贵之家,嫁的?又是国公府中,但在旁人眼里永昶帝扶持下贱泥巴种来和氏族抗衡属于过河拆桥,但在薛闻眼里却察觉到世家最大的?缺点在于只有家族无朝廷与百姓。
永昶帝做的?,是青史留名、独具一格的?功德之事。
即便在当时跟着他的?名声,是喜怒无常,是得位不正的?暴君,但他压制世家安抚勋贵,手掌兵权御驾亲征,大破匈奴,足以让史书上其?他英明神武的?君主?羞愧而死。
窗台风雪依旧,在怀里之人说话铿锵有力,眉目深远。
“更相?信以你?之才,史书工笔,必有你?姓名。”
第二十四章
乔承东和?姜逍的到来,薛闻告诉蔡大娘他们是来带阿昭离开的。
他们原先的作息影响着,天大亮后便起身,逐渐也习惯了?聚在一处。
就是原先说等三日雪停,太子?殿下说再等等。
又等了?三日,太子殿下说再等等。
三日又三日,转眼一月过去。
三日复三日,三日何其多?。
我生待三日,万事成蹉跎,真就太子?不急太监急呗?
呸,他才不是太监。
究竟等什么??
内心的急躁加上吃得又多?,乔承东没几日就有些上火,蔡大娘看了?后让查查给他分点茶祛火。
乔承东坐在屋里头?,在各自忙碌的人群中再一次感受到了?薛闻此人究竟有多?奇特。
他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的小娘子?要?么?便是族里的同?龄姑姐妹,她?们或是温婉或是热情或是娇怯但都是向往美?好的。
譬如身边的侍女都是好看的,身上的衣衫要?漂亮,头?上的珠钗要?精美?。
不过,这些都是浅尝辄止的了?解,在于和?长辈请安之时相?遇的一刹,在一同?参加宴会时的蛛丝印象,不深刻,不完全?,如同?石子?落在湖面,漾起涟漪。
但也只?能是这些了?,剩下的就会消失在水面上,无?影无?踪。
当然,没有了?解的机会和?必要?。
他是太子?伴读,是太子?外家最得意的小辈,现如今东宫属官,任东宫洗马,和?家中姊妹见到的天地不一样,自然无?话可?说。
可?他在这里,他并非皇太子?镇压下的外家第一人,并非世?家族中三六九等里最上等的分配,他只?是一个有点钱的好友,借宿在这里。
即便他怀揣着挑剔质疑百姓愚蠢,主动沾染是非必定有利可?图,质疑着有美?人投怀送抱必定想要?借机勾引太子?以谋前程。
挑刺,即便是在太子?威严之下给面子?,但不露声色的瞧不起也在他的谋算之内,若非太子?在这里,他定然不会在个破地方住。
但他几天下来吧,挑无?可?挑。
甚至若非心在京城,他愿意老了?在这里住一个一年半载。
重现陶翁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心境。
现在他抱着一杯刚沏出的苦丁茶,看着查查在打开紫纱杯盏,皱着眉将刚才已经放置三颗苦丁的盏里又放了?三颗大苦丁,犹豫一下又放了?三根。
坐在一旁的乔承东闻着自己杯里的直白苦味拧了?拧眉,大幅度地咽了?下口水,好似已经感受到了?这个刺激。
但查查咬着牙又放了?三根,那张看起来就可?爱的面容紧紧皱在一起,最后又闭着眼睛放里头?一根,眉毛成了?倒着的八字。
热滚滚的水倒进去,晾干了?的叶片全?部发开,味道也散发出来。
查查在倒水的一刹别过头?去,独留还没意识到恐怖的乔承东承受扑面而来所有苦涩。